白俊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好半天,也蹦不出个字儿来。
真得亏他四位夫人涵养有加,温柔贤淑,若是换成性子暴烈一些的,还不得抡起巴掌扇他一顿,末了还得骂上一句:打十棒子也打不出声的闷冬瓜!
白云英小脸儿一寒,道:“你要是不肯,那就算了,我带着表嫂走,反正自今天以后,西蒙斯·洛克是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不要了你的命,也会扒了你的皮。”
白俊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四个夫人也纷纷垂首轻坦,脸上忧思尽显,久久不褪。
正沉闷时,忽听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举目望去,就见鹅卵石小路上,共有三人大步走来,两个制服笔挺、面目冷峻的冒险家,一个身着华服,怒容崩现的中年人。
正是西蒙斯·洛克。
两个冒险家待进门之前,便停下脚步,分列左右。
西蒙斯·洛克稍稍低头,瞥了眼被我打碎成几块的门板,冷哼一声,踏步进来。
白俊及四位夫人早已战战兢兢的从沙发上站起,规规矩矩立在一旁,心惊胆战的低下头,偷瞥这位怒容崩现的约克汉城帝王。
我则不紧不慢,理了理衣冠,缓缓站起,伸出手,微笑道:“陛下来此,未曾远迎,还请见谅。”
西蒙斯·洛克冷眼盯了我足足数秒,冷哼一声,也没和我握手,便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
即便被冷落了,我也不觉尴尬,只是嘿嘿一笑,收回手,同样缓缓坐下。
还不待我先起话头,西蒙斯·洛克就一脸寒霜,道:“不仅用阴谋诡计夺我资产,还肆无忌惮在我地盘杀人,安小毅,你是不是太放肆了,真当我不敢杀你吗?”
我平静的望着他,突然一笑,道:“你不敢。”
西蒙斯·洛克表情一窒,他肯定没想过我会有这样的答复,呆滞数秒过后,他勃然大怒,正待咆哮,我手掌轻摆,沉声道:“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洛克表情再次一凝,沉默数秒,最后重重出了口气,道:“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拿起茶壶,端过茶杯,给他斟了杯茶,我不紧不慢道:“如果你是孤家寡人,自然是想杀我就杀我,但你不是,你有家室,有祖业,有皇族代代传下来的责任,所以你不会跟个愣头青一样,想杀谁就杀谁,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在这一点上,你,和现在的我,都一样。”
接着,我将茶杯端起,送至洛克面前,微笑道:“陛下旅途匆忙,一定口渴了,请喝茶。”
西蒙斯·洛克皱了皱眉,眼中怒意与凶光丝毫未见,他盯了盯我,又瞅了瞅茶杯,最后颤颤巍巍伸出手,接过茶杯,却不饮一口。
不过,只要肯接茶杯就好了,这是一种态度,我要的就是态度。
“正因为你有责任,有牵挂,所以我才断定,你不敢杀我,因为你很了解我,就如我对你的了解一样多,在这一点上,咱们又是相同的。”
“能找到一处相同点的两个人,的确很多,但能找到两处相同点的人,却不那么多了,如果你并未站在君王的立场,而我也并未站在敌国的立场,或许咱们两个人,能够来一场忘年交。”
“忘年交?”西蒙斯·洛克怒极反笑,道:“你灭我族人,坑我资源,还敢和我谈忘年交?”
“此言谬矣”我摇头道:“我灭你族人是有原因的,圆桌骑士公会前任会长是我的部下,这件事情,你的人应该已经向你汇报过了吧,我部下的兄弟和兄弟妻子,以及两个无辜的婴孩,都被圆桌骑士公会现任会长等人剿杀,这件事情,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西蒙斯·洛克沉声道:“知道又如何,这是我约克汉城内部事情,你一个外人插手,不合适吧?”
“嗯,你说得对,如果按照亲疏来算,我的确是个外人,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相当护短,而且睚眦必报,谁薅我家人一根头发,我砍谁一条胳膊,斯卡萨敢杀我部下兄弟一家,就应该做好全公会来陪葬的准备,说起来,关于这件事,你不应该责怪我,反而应该感谢我。”
“什么?”西蒙斯·洛克气糊涂了:“我他妈还应该感谢你?”
“是啊”我道:“因为我这个人一向是斩草除根,然而这次,我并没有动圆桌骑士公会的家人们,正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啊。”
“我这面子还真够大的”西蒙斯·洛克冷笑几声,道:“那不知我这面子还能不能让你劝退城外的大军,免去约克汉城的负担?”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道:“罚你,是因为约克汉城没有遵照众生平等的约定行事,至于城外的大军,恕我无能为力,他们可都是皇家亲派的,我一个外人,怎么可能有资格号令三军呢。”
“外人?”西蒙斯·洛克哈哈大笑,笑声极度空旷,又满含苍凉讥讽:“这天底下谁都能称自己是外人,唯有你不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杜威大师义子,是维奇堡未来的主人,同时又是妖精女皇的孙女婿,达赛城的宰相,身份如此尊贵的你,竟然说自己无力劝退三军,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西蒙斯·洛克这番话,对四位夫人倒是影响不大,却将白俊吓得够呛,这货竟然扑通一声瘫坐地上,冒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天晓得他在害怕个啥。
“明人不讲暗话”西蒙斯·洛克笑罢,眯起眼,冷冷的盯着我,缓缓道:“到底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