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西和叶珞绪的脚程虽快,可谷外的竹海广袤无比,在竹林中行进了许久才终于走出,他们到达益州西郊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刚进城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鳞次栉比的屋宇、络绎不绝的行人以及大道两旁形形色色的小摊,阵阵嬉笑声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更是不绝于耳,极为热闹。
他们二人早已饥肠辘辘,樊西指了指不远处,道:“小绪,往前再走一段便是百香楼,那里的菜肴最为精致鲜美,还有那桂花酒……”
“那还不快走,我都饿扁啦!”未等樊西说完,叶珞绪便拉着他的衣袖直往前奔。
不过五六十步,忽见前方一栋白墙红瓦的三层小楼上插有一面红底金字的酒旗,叶珞绪猜想应该是这家没错,走近一瞧,酒旗上写着的正是“百香楼”。
两人一进百香楼,就被扑面而来的酒菜香味熏得垂涎欲滴,店小二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欠了下身,问道:“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住店已经客满。”
“打尖,”樊西环顾四周,发现已是人满为患,便道,“楼上可还有座位?”
“有嘞,客官楼上请!”
可到了二楼才发现亦是几乎座无虚席,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张靠窗的空桌子坐了下来。小二用抹布粗粗地擦了擦桌子,问道:“客官要点些什么酒菜?”
小二话音刚落,樊西便脱口而出:“樱桃毕罗、酉羹、金齑玉脍、灯影牛肉,再来一壶桂花酒吧。”
“好嘞,客官您先候着。”
见店小二已走开,叶珞绪问樊西道:“我们才两个人,点了这么多,吃得完吗?你还点了酒。”
“当然,这里的菜都极为美味,更何况我点的,保准你吃得停不下筷。再说啦,我们明天开始赶路,恐怕到凤鄢城之前都没有机会吃好吃的咯,”樊西轻轻点了一下叶珞绪的额头,笑着继续道,“丫头你总埋怨我一个人溜出来不带着你,今天就请你吃一顿好的,也当是庆祝我们俩终于出师啦。”
整栋百香楼里酒菜香味四溢,闻得叶珞绪肚子咕噜噜直打鼓。她好多年前就听师兄师姐们提起过这家连伧王都赞不绝口并且亲自题字的酒楼,如今来到这儿定没有不吃撑了再走的道理,便也笑道:“嘻嘻,你说得对!”
菜肴许久未上,叶珞绪只好托着腮漫不精心地向窗外随处张望,看到对面一对孩童正在追逐嬉笑,不由地想起十年前那次“失败”的开溜。
“为什么你每次溜走都不会被师父察觉,而我只溜了一次就被逮到了呢?”她忽然问道。
樊西作势思忖片刻,道:“嗯……可能你比较笨吧。”
“胡说,”叶珞绪愤愤不平道,“要是我笨的话,怎么可能偷偷跟踪你发现了出谷的密道,而你却毫无知觉呢?!”
樊西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说你,当年也就是个九岁的小娃娃,干嘛非得跑出谷去呢?没听师父说过‘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呀!”
叶珞绪翻了个眼,不满道:“谁让你不肯带我出去,要是当初你肯答应带我一起溜出谷,我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去了呀,说不定就不会被发现了!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从小在谷里长大,定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的。不然你也不会一逮着机会就跑出去,对吧?”
“话说当时师父跟我说你不见了,我着实吓了一大跳,想不到你竟然真的会偷溜出去,”樊西故意很夸张地装作吃惊的样子,继而笑道,“不过,你这小丫头倒也厉害,且先不说要爬上百米的藤蔓才能到竹海,关键是你当时身无分文居然还能买东西回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想知道呀?不告诉你!”叶珞绪看着樊西失望的样子,满意地咯咯直笑。
樊西没法子,只好耸了耸肩,又问道:“之后这些年,你倒也乖乖地呆在谷里再也没跟我闹着要同我一起偷溜出去过,是因为那次师父朝你发了很大一顿火,而且让你在思返池思过了整整百日,所以怕了?”
“才不是呢,因为我变乖了,不行呀?”
“还真看不出来。”樊西唇角一扬,道。
恰时,小二环臂端着几个盘子,开始一一上菜道:“客官,您的樱桃毕罗、金齑玉脍和桂花酒。”
菜刚落桌,两人便被这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馋得食指大动,叶珞绪将樱桃毕罗和金齑玉脍都尝了几口后,不禁点头赞道:“嗯,果然超级好吃!这金齑玉脍真是鲜美,鱼肉好嫩!”
“当然好吃啦,现在知道相信我没错了吧,”樊西为叶珞绪斟上一杯桂花酒,扬眉道,“别光顾着吃,尝尝这桂花酒。”
“嗯,”叶珞绪细细品了一口,惊叹道,“好香甜!”
她仰头将这杯一饮而尽,随后又给自己的酒杯添满。
樊西亦喝了一杯,见她这番酒徒模样,笑道:“喝慢些——你还不会喝酒,小心别醉了,今天只准你喝三杯。”
“只准三杯?那干嘛点了一壶?”叶珞绪嚼着美食嘟囔道。
“点这桂花酒是因为我觉得你会喜欢,让你尝尝鲜。而且此酒虽水般甘甜,后劲却极足。别说让你喝一壶半壶了,就算喝五六杯也必醉无疑,所以剩下这些的就交给我吧。”
叶珞绪虽然贪恋桂花酒的滋味,但觉自己从未喝过酒,确实没啥酒量,便点了点头继续吃菜。
樊西看着叶珞绪狼吞虎咽又自斟自饮不亦乐乎的样子,戏谑道:“看来我家小绪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