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西微喟:“我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她,知道她过得幸福,我便心满意足了……如今看来,我是鲁莽了。”
“那慕容姑娘认识你吗?”叶珞绪问道。
“也许……不记得了吧,”樊西摇了摇头,起身道,“罢了,走吧。”
两人离开茶馆,夜市依旧喧闹,而在走进通往客栈的绵长的小巷时周围却安静得异常。樊西边走边警觉地观察四周动静。
行至一半时,忽听“嗖”的一声,一支木箭从他们身后射来。
樊西立马回身挡在叶珞绪身后,从袖口抽出一道银色的咒符,夹于二三指之间,喝道;“盾!”
咒符迅速从樊西指间飘起,悬于空中,化为一片巨大的银色半透明弧形屏障,笼罩在樊西和叶珞绪四周。
与此同时,他们右前方的上空有一道白色弧线划来,恰时击在箭身之上,以至这支木箭还未到达屏障就已掉落在地。
“符收!”樊西念咒护盾咒,拉开弓朝木箭射来的方向跑去,叶珞绪用丝帕拾起掉在地上的断箭后,也追了过去。
他们提运真气,施展轻功,一路急速飞奔到巷口,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而巷外大街上人来人往,也便难寻目标。
两人只好反身回客栈,一路无恙。
樊西屋内,叶珞绪将那支木箭放在桌上。
“这是,”樊西用丝帕举起木箭仔细端详道,“柳叶箭,而且箭身略为细长,不是我们这一带常用的箭,若记得没错,师父说过这箭多见于西北边。从箭头来看似乎没有下毒的痕迹。”
叶珞绪点头道:“嗯。你看,箭身明显有一道刮痕。我记得方才这支柳叶箭射来时是一道白色弧线将它中途打落地上。”
“我也见到了,这弧线是剑气,抑或是飞镖?”樊西摸着下巴思索道。
“方才我并没有感到剑气的那股冲击力,而且我在地上也没发现类似飞镖的东西,难道是其他的暗器?”叶珞绪坐在椅子上,挑了挑烛芯继续道,“我们好像被两方人盯上了,一方是想致我们于死地,另一方却是要救我们,究竟都是谁呢?难道祈国已经派人来夺图了?还是掌门或者师父派了人保护我们?”
樊西蹙眉道:“很难说,不一定是像我们猜的那样,若是要致我们于死地,为什么后来就没有再出现呢。现在能肯定的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暂且先把箭收起来吧,等到了落虞山再向掌门和长老请教。经此一役,我们须得更提高警惕了!”
樊西将柳叶箭递给叶珞绪,又道,“早些休息,明天卯时一到我们就出发。”
“好。”
次日黎明,晨光微曦,叶珞绪早早地换上一身便装,背着行李走到樊西房外。
透过虚掩着的窗户,她看到房内有灯辉摇曳,便轻轻地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走进去。
此时,樊西已换了蓝灰色劲装坐在桌边,乌黑微卷头发由一根绾色丝带束成马尾,细碎的刘海随意地侧在一边,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在烛光下更显俊朗。
“樊西,在看什么呢?”叶珞绪走到他身旁问道。
“只是研究下从益州到落虞山怎么走最快,”樊西收起手中的伧国地图,背起弓箭和行李,对叶珞绪道,“我们出发吧。”
两人骑马一路疾驰,直至下午才到落虞山山脚,山的西北边是一片宁静的湖泊,东南边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落虞山层峦叠嶂,秀美苍翠,山峰高耸入云,远远望去,还可见山涧瀑布犹如银龙,从山腰扑下,溅起层层浪花。
他们在落虞山脚下朝着东南方绕了许久才找到一条蜿蜒而上的青石台阶,而门派之地正是在这台阶的顶端,高山之巅。
青石台阶细长陡峭,看上去极不适合骑马,若是牵马而上更是多花力气,于是,两人决定将马暂时留在山脚,等下山后再骑。
他俩身后恰好是一片树林,叶珞绪便将两匹银鬃马牢牢地拴在了一棵银杏树的树腰上,回头却见樊西往马背上各贴了一张灵符,挑眉问道:“这是干什么?”
樊西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笑道:“回弹咒,不论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碰到我们的马,都会被反弹出去,这样别人想要偷我们的马也好、宰我们的马也好,都没门儿咯!不用担心等下了山没马骑啦,小绪绪,我聪明吧?”
“真是难得聪明!”叶珞绪见樊西被自己气噎的样子,咯咯直笑。
两人顺着青石台阶快步行走,一路自然幽静,偶有鸟儿轻鸣而过。
叶珞绪时不时地左右顾盼,说道:“若不是有要务在身,真想慢慢欣赏这里的风景,远山如黛,薄雾如纱。”
樊西笑道:“高山流水、鸟语花香,确实诱人。等我们年老或闲暇,带着心爱的人,再来这里把酒临风、笑谈浮生,真是最好不过了!”
“我心爱的人还没出现,你心爱的人该不会是说慕容姑娘吧,哈哈。”叶珞绪调侃道。
樊西心想,如果真有这个机会,便也不负此生。但又想到慕容纱有未婚夫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就闷闷的不再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