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得知这个消息以后,赵尔文存了气死老罗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之前天道盟几乎是顺风顺水,反倒是他们竹联帮一直都乱个不行,风雨飘摇的,他一直没逮到机会,这下,机会可终于来了。
“别着急,要是万一再气犯病了那多不值当啊,喘口气,咱们可怜可怜你,再换个条件。”赵尔文一副故作大度的语气,听在罗福助和吴朗的耳朵里却是满满的嘲笑之意。
罗福助不是不知道这老货打的注意,可他还是憋得胸口难受,缓了十几秒才缓了过来。不过赵尔文的话也提醒了他,不能生气,他有心脏病。
而发现罗福助这十几秒都毫无反应的吴朗赶忙站了起来,弯起食指,给罗福助的后背按了按穴位,做了简单的推拿,罗福助才算喘过了这口气来。
“说。”即便罗福助这些年的养气功夫再好,也禁不住半辈子的老对手指着他鼻子的嘲弄,脸上的怒气也不再掩饰,连跟赵尔文多说一个字都欠奉。
这罗老货要绷不住了,赵尔文可是十分高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如果能把这老家伙送进医院去,那今天来这一趟可是来对了!“这样吧,我也不多要你的,咱们都退一步,也公平点,我可以把这个人给你,但是我要跟你换一个人的命。”
“……谁?”
“他!”赵尔文一指吴朗,笑得无比奸诈。
“不行!”
“可以!”
赵尔文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两个完全意见相左的声音。
“老大,我无关紧要。”吴朗没有像平时一样叫“罗叔”,而是叫了一声“老大”,就是希望他能狠下心来,丢卒保车,而且他相信,不久之后,老大一定会给他报仇的。江湖中人,能在这深水里混的,早就看透了生死,这辈子,图的就是个死生歌哭都痛快,他一个人死,可以换天道盟的长久平定,他觉得值。
罗福助在这一瞬间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样,他知道,这是赵尔文的阴谋。如果他答应,吴朗就要死,吴朗一死,天道盟上下就会人心离散,而他这个天道盟的精神领袖也基本就名存实亡了。而若是他不答应,赵尔文都不需要亲自出手对付他,只需要将这件事大肆宣扬一番,他们天道盟底下就会必乱,到时候,竹联帮就会趁火打劫,甚至连那位的选举也会出现偏差纰漏。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老大!”吴朗又叫了一声老大,这一声老大叫得罗福助心都在抽搐。只见罗福助慢慢站了起来,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吴朗一巴掌,一下子吴朗的右脸就肿了起来,嘴角也见了血,刚才那一下绝对够狠,吴朗的口腔内里怕是都被牙齿给划烂了。
看着罗福助气得手都在抖,吴朗心下一阵愧疚,可他到底是罗福助能带到身边的狠角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里瞬间掏出了一把匕首,直接就要往心口上插,而罗福助再想阻拦也是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跟随了他十多年的年轻人就要血溅当场,突然——
“铛——”
匕首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而吴朗回头看见那打断自己的东西,正是一把飞刀,插在了墙上,还兀自在嗡嗡作响。
而赵尔文和罗福助则是第一时间看向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身为事主的晏冷和岑歌,不消作第二人想,刚才那一手飞刀,正是岑歌的师门绝技。
“什么时候我的人,要让你们来明码标价了?”晏冷好似理所当然的一句质问,却是让在座的三人齐齐变色。
“那个虞山是你的人?”赵尔文脸上原本无比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冷得像是要掉冰碴子,明明还在笑,却让你感觉到无比阴冷可怖。
“难不成还是你的人不成?”晏冷淡淡地反问,面对赵尔文的风刀霜剑,却好使微风拂面。
“……你一个大陆人,怎么会有一个台州本地的渔民做手下?小子,我劝你别搅和这潭水!”赵尔文给晏冷定了性,训话好似面对晚辈,可等来的却不是晏冷买他面子的屈服,也不是服软,而是一把带着背刺的刀。
“那这么说,赵帮主别着的瑞士钢扣难道是偷来的不成?不然你一个台州本地人怎么会有瑞士货。”
而此时的罗福助也终于得空喘了一口气,晏冷的到来,却是将他的死局给盘活了,真不知道这个大陆小子的消息怎么会这样的灵通。
“年轻人就是气性大,做事鲁莽,不考虑后果,非要等到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求爷爷告奶奶地求饶后悔,那可就晚了。”就算是聋子也听得出来,这话是赵尔文说给谁听的,可显然,在场的这几位对于他有事没事充大辈都不感冒,尤其是对着晏冷和岑歌充大辈,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若是以前,罗福助还会有着隔山观虎斗的心思,可现在,他差点没被赵尔文的阴谋给困住,还期望着晏冷能拉他一把,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赵尔文,我劝你还是把人叫出来的好,不然,在这一亩三分地,可没人保得住你。”一边说着,罗福助一边光明正大地给吴朗使眼色,示意他随时准备动手。
赵尔文突然发现,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妙,他本是信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