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上官空月在白玉兮出胤王府的时候,将室内的内侍和侍女全都打发了出去。
再等上片刻,屋外树上的黑月身形灵活的进到屋内,躬身将一张折成四方形状的纸递给主子。
上官空月接过纸张翻看,里面记录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皇帝的一言一行和各位大臣的反应对答,全都在这张纸上记录的一清二楚。
就像是在朝堂上有一个他们看不到的人在一旁挥笔写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上官空月快速浏览上面的消息,汀州水患,距离京城这样近,竟然瞒了半个多月才上报朝廷,这汀州的知州要是没有人指使,他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父皇疑心白相,可若只是疑心该不会对白相的女儿也防备才对,这其中定然还有别的原因。
今日父皇还是用了白相提出的方案,说明暂时父皇还不会对白相出手,汀州的事过后父皇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总不能在关键的时候自断一臂。
他之所以让兮儿回府一趟,除了回去探问白相的虚实,便是为了兮儿的名声着想,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总是呆在他这王府恐会遭人非议,那些人说起人来可不会管她是什么理由住进王府的。
至于朝堂上的这件事他现在明面上还插不上手,暗地里倒是可以让人去汀州瞧瞧,总不能让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将汀州给彻底毁了,朝中角逐,百姓何辜,他不是心善的人,但内心还有一道底线。
在相府,白玉兮一回府,就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问安,赔笑闲聊了几句,老夫人话里话外都是警告她女孩子的矜持,可又在想着法的探问她与胤王现在的关系。
被白玉兮笑盈盈的将话给接住,只道除了看病再无别的了。
在老夫人的院中待了会儿,正在回竹韵小筑的路上,便见到她那便宜老爹的身边的小厮朝她们走来,白玉兮面上露出淡淡笑意。
她正愁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去找父亲,这便差人来唤她了,父亲是做了什么事情,这样沉不住气了。
在她进到房中时就见到这样的场景:面容清隽气质儒雅的老爹身着白色宽大儒服随意的坐在低矮的案几前,摆弄着桌上的两盆即将开放的兰花。
“父亲。”她恭顺的走至案几前,约莫还有三四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行了礼。
白易手上的动作没停,也没有抬头看她,惬意的一摆衣袖,指着案几另一侧棉布为心绸缎为面类似蒲团的四方形座位道:“坐下说。”
白玉兮淑雅的提着裙角曲着腿坐在上面,“父亲唤我来可是为了胤王的事?”她不提,他亦会问,不如自己先开口,她心中哀叹这父女关系怎么就成了这样,互相质问。
“先不着急说,你来看看这两盆兰花如何?”白易这时候才看向她问道,在两盆花旁边摊开一只手。
这有话就不能直言,非得绕一些别的,白玉兮心想着盯着案几上的两盆花。
“此为建兰,也称四季兰,生命力顽强,不怕寒暑,入药具有止咳止痛、活血润肺等效果。”白玉兮指着近些的一盆道。
又指着另一盆道:“此为墨兰,花开时艳丽夺目,窈窕多姿的身形,风韵优雅、香气醇浓。”
听得白易连连点头,“若这两盆只能存一,兮儿作何选择?”
白玉兮毫不犹豫的指着近处的建兰,实用且好养活,她没问为何只能存一盆,文人的无聊问题。
白易得了答案,大笑着伸手将案几上另一株兰花给扫落下去,瓷质的花盆一触地就“嘭”的碎裂开,包裹着泥土的青绿色兰草跌落在地。
白玉兮见到地上的狼藉愣了愣神,倒是没想到他会将另一盆毁了,但也没有太过诧异。
她恰当好的露出不解的表情,望着好似很高深的白易。
“不破不立,父亲也只是想活的久些。”白易似感叹着,瞥向不做声的女儿接着道:“怎么今日从胤王府回来了?”
白玉兮还未回答,他又自顾的自语道:“皇上派了太医留了宫中的内侍在胤王府,你是担心府上出事了,还是你为胤王查探我的虚实。”
白玉兮心中一跳,“父亲真是多心,女儿只是很久没回府了,今日太医说胤王身体康复了不少,不用女儿随时照料,故而回府探望父亲和祖母。”
“胤王的身体好些了?”白易将心思放在了胤王的病上。
“确实,再施针治疗半个月应当能康复。”她适时的将上官空月商议好的时间说了出来,只是说的不那么肯定。
白易眼中闪过诧异,没料到自己的女儿医术如此了得,他刚才本想将朝中的事告诉她,只是到了嘴边又觉得她是个女孩。
再者现在她在胤王府,白易摸不清女儿是不是和胤王一道了,他放在玉兮身边的两个暗卫现在已经不听自己的话了,朝中的事还是不能让她知道。
“刚才见爹爹摔落兰花,心情不佳,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白玉兮试探着。
她不想这便宜老爹做了触怒皇帝的事情,到时候自己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连累被斩,得先知晓,也好想想挽回方法和逃跑的路线。
“你这女孩家打听这个作甚?”
“女儿只是关心爹爹,爹爹不愿说便不说就是。”她半垂着眸子,伸手摸着建兰的叶子。
白易哑然叹道:“确实是件恼人心烦的事,半个月前汀州水患,当地的官员隐而不报,现在汀州百姓聚众暴乱,在治理上颇费周折,为父是在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