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跟着阴庭过了桥,便是一处幽长曲折的通道,高大的圆弧形通道足有十来米高,一行人走在当中,更加显得生命的渺小。
通道古朴而绵长,脚下步子再轻,都会变成沉闷的回音,混合着冷风一起传递回来。
唐淼跟在阴庭的身后,她圆溜溜的眼睛不断在通道两端的石壁上,划拉来又划拉去。
她寻思着,自己这次是不小心着了便宜师傅的道了,这哪里是风冥涧,分明就是与世隔绝的牢笼!
她的心情就好比那黑不溜秋的石壁,黑的见不到底了。
唐淼憋屈的出了通道,明晃的阳光斜射到她的眼中,迫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属下等恭迎尊主、少尊主!”
她再次睁开眼,面前已乌泱泱跪了一群人,唐淼这才发现,通道的另一端别有洞天。
这里触目是满眼的绿,空气中都混合着青草和百花的清香气,微风暖暖的,吹得人很舒服,让人完全不敢相信,这里地处雪山群中。
阴庭抬手示意众人起身,他侧身冲唐淼淡淡道,“师傅还有事,让流觞陪你在风冥涧转转,过会儿一起用晚膳。”
“师傅你去吧。”
唐淼欢喜的冲他挥了挥小手,她才不要和这个中二病严重的师傅呆一起。
她将身上狐裘解下递给流风,流觞已经替她清出一条道路,侧着身等她。
唐淼跟着流觞进了风冥涧,方才明白“别有洞天”的深刻意义。
风冥涧远比她在门口看到的要更大、更有规模。
风冥涧整个体系以正中央的议事殿和阴庭的住处为中心,以同心圆的结构,按照五行八卦整齐的排列其坐下十六阁、三十二堂、六十四舵。
唐淼只走了风冥涧十六阁,娇小的身板已经开始向她抗议,她直接将风冥涧一日游的想法作废。
流觞将唐淼送到她休憩的院中,一手打开主屋的大门,“少主子,这便是您的房间,您先休息,晚膳的时候,我再来接您。”
十六阁听着不多,实际却是一个又一个独立运行的小体系,唐淼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概每一家都至少占地千坪。
她跑了至少半个下午,手脚早就已经软的不听使唤,她点了头,拖着沉重的步伐直接跨了门槛进门。
流风见唐淼疲累的样子,想跟着进去帮她打理床褥。
他前脚刚抬,右手就被流觞扼住,他当即拧了眉。
流觞擒着他的手,腾开的另一只手卷了袖,用内力将大门猛地阖上。
“嘭”的一声。
唐淼的心都跟着一跳,她警惕的转过身去,身后空无一物,哪里还有她刚才进来的那扇大门。
她立刻又扫了一眼四周,除了墙角的书柜,空荡荡的一片,在不是她刚才看到的那番光景。
她不由朝着屋内唯一的书柜靠近,一式三层的书架上,清一色的码放着各类奇门五行八卦的书籍。
她瞬间明白了,这压根就是个圈套。
“流觞,你丫跟便宜师傅一起算计我!”
她生平最讨厌人骗她,当即就怒了,“流觞,你要嘛放我出去,不然等小爷我出去,一定让你知道你主子到底姓什么!”
流风在外面也跟着着急,“流觞,你还不赶紧放小少爷出来!”
流觞见识过唐淼下毒的功夫,只她有那个威胁的本事,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少主子,这门只进不出,属下也没有办法!”
“而且,咱这是在尊主的地界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是,再说了,尊主这也是希望您学好不是?”
“你意思是小爷不学好?”
唐淼阴测测的回了一句,手却伸向了书架中的一本玄学入门典籍。
流觞有句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还是小瞧了中二病严重的便宜师傅,竟然可以用这种方法逼着她学习。
她抱着书席地而坐,一手揭开书页,一边冲着屋外冷道,“流觞,你跟流风在屋外等我,要是我出门没看见你们,信不信,我丢你到雪山下喂狼去!”
她自己没好日子过,没道理让流觞这帮凶好过,至少得让他陪在外面跟流风两个干瞪眼!
唐淼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流觞转身面向门扉,识趣的回道,“少主子,您放心,您出门第一个见得肯定是我!”
屋内没有回话,他悻悻的转了身,对上流风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知道他在嘲笑自己,立刻抱着剑倚在了另一根柱子上,和流风隔了十米远的距离。
唐淼在屋内呆了两天两夜都不见动静,两人也跟着陪了两天两夜。
当第三晚的月亮按时升上天空,流觞忍不住担心了,唐淼可还小,这么长时间了,别在里面晕过去。
他瞥了眼紧闭的大门,犹豫半晌,踏出了步伐。
他在门口与流风不期而遇,两人不谋而合,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搭在了门上。
两人正欲开门,两颗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二人的手腕上,生生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你们急什么,人就要出来了。”
阴庭坐于院中,不急不缓的吹了吹手中的香茗,他话音刚落,紧闭的大门吱吖一声开了。
“少主子,你没事吧?”
“少爷?”
流觞和流风同时围了上来,唐淼疲惫的摇头,她在里头困了许久,早就已经饿饱了。
如今,她除了浑身酸软之外,竟然再无其他感觉。
阴庭就坐在院子正中间,她很容易就瞥见了他。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