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姬恒和姬乎的关系紧密的如同亲生父子一样,纵然这几年姬乎的势力在季氏的打压,和容家的刻意的算计下,没有几年前那般的如日中天,但姬恒却依旧坚定不移的站在姬乎的这一边。
这便也是为什么,他没有轻易的将那个暗算之人出身于姬乎府上的事情,直接告诉姬恒的原因。
如今他二人的关系没有一点儿嫌隙,直截了当的说了,反倒会叫旁人说了去,认为他明着修身养性,暗地里尽是做些离间人的勾当。
反倒是越王妃,对朝局的把控,比越王爷要明白的多,又或许,是因为唐门依旧攥在她的手中,季家在上京城的活动,她这个当家的多少回知道一些,反倒不会如其他官员一般,只认为他是真的将养在上京城养老。
他才多大的年岁,朝中各个都是他是窝在家中养老。
想起那些大臣见风使舵的嘴脸,姬若离面上的神情微微的变了变,床上的美妇人拢了拢身上的薄被,“你王叔人到中年,总有糊涂的时候,你多担待着些就好。”
哟,瞧瞧,瞧瞧,这说话的数准,这是一个比一个有技术。
唐淼左边的眉梢忍不住抬了抬,所以说,她讨厌这些高墙深院中的人呢,各个都是人精,说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你听着舒服,还要给你挖个坑在那里等着你。
美妇人这话说得多好啊,这么些年姬若离在外吃的苦有多少唐淼不清楚,但姬乎这些人能完全没有干系么,美妇人这话么,可不是就是说,“对不起啊,之前你叔要是有对不起你的事情,那都是你叔老了,他老眼昏花了,你不要跟你也脑子有病的人计较!”
真是前事旧账跟你一笔勾销,弄得不好,下面还要跟你搭伙一起玩,再不好一些,可能还要到你的兜里来分你的银子。
这些政治上的事情啊,果然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黑暗的呀!
唐淼每每碰到这样的事情,都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厉害,她也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个智商和脑子来玩这些东西。
阴谋论这些东西,还是得姬若离这样的人来整,唐淼虚了声不说话,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姬若离和美妇人说话,她做不来,但可以观摩学习一下不是,多少长些见识,下次和狐朋狗友谈论起来,自己还有谈资不是?
“王婶客气了,王婶要是不把离当做外人,不妨跟离谈谈家常,也好增进增进我们婶侄之间的感情不是。”
姬若离客客气气的回了一句,听听这说话的水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事情,唐淼觉得也是一个很高深的学问,至少她永远都学不会,她一贯按照自己的喜好和性子惯了,忽然间这样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她是会疯掉的!
是以,她心中佩服姬若离说话的本事,但也只是佩服和赞叹的地步,更大一部分,她是在看戏,好给自己长本事和见识。
不出意料的美妇人掩唇笑了,笑的十分大家闺秀,做越王妃的这些年,明显将她所有的江湖脾气和惯常的豪爽做派全都改了过来,任谁都想不出来,当年的越王妃,也曾经快意江湖,且名头还不小。
“你这么说倒真是身份了,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儿,只身子不爽利,很多的事情,都交给下面的小的去做,比之前轻松不少,只最近啊,出了一批货给陈国太子,他买了那么多的硫磺,也不知是要干什么,我先前还以为是不是家里那些小的听错了,其实他是要买雄黄回去做酒来吃的。”
她笑眯眯的看着姬若离,轻笑一派的模样,真像是和他闲话家常一般。
硫磺,可不就是之前在风冥涧分舵,流星姑娘谈到的东西么,那一天光是星火,就足够让他见识了一把。
唐门的硫磺,确实做的是最好的。
大夏的硫磺、碳粉,秋楚依兰山庄的图纸,天麟的硝石,岐荒城的翎粉,烨国的火晶石,所有的东西都似乎是按照唐淼他们制造星火和容岩的材料。
那天,他们将纸张上的材料粗略的勾选了出来,许多的东西很具有代表性,随意很容易找到出产的地方,但硫磺却不一样,产地很多,做的好的也很多。
他们无法直接判断出来,直到今天,终于有了真相,硝石便是出自唐门之手,不同的是,其他的东西都是走的各国黑市渠道,偷偷的转运出去,而硫磺呢,并不是什么禁运的东西,很多地方也出产,所以,硫磺是唐淼正儿八经交易给陈国的。
姬若离正了正身子,越王妃这话,无疑是再说,她和陈国太子是合作的关系,既然是合作的关系,这一次她却直接将他卖了出去,倒是稀奇了。
“王婶,我们聊的是家常,你倒是不用跟我交流经商的心得。”
“你经商的本事,还需要我来跟你交流心得么,只是很多时候,后院起火,防不胜防啊,那些小的啊,要是有你的一半,我就可以直接休息了,在王府里养养花,种种草什么的。”
美妇人微微皱眉,似乎有几分的为难,姬若离又是一笑,“侄儿明白了,只是王叔不能一直糊涂下去……”
不等姬若离说完,美妇人抬手打断,“你不是家里进了为客人么,什么时候合适,你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和你王叔年纪都大了,过几年都是要颐养天年的人了,就不折腾了。”
“折腾什么啊?”姬恒大步从外走了进来,贴着越王妃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余光瞥见她手边的书,他的脸色立刻一变,“你身子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