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赵孟頫等人被押下去之后,周成有些担心。
他虽是刚加入赤凤军不久,不过在这些日子耳濡目染之下,也晓得按照赤凤军的规矩,这些俘虏全都会被押解送至铁道部,当做修筑铁路的苦工。
修建铁路需要大量的劳力,若是自辖境之内招揽民夫的话,需要耗费大量的钱财,而且还很容易因为各种状况导致伤亡,进而拖累铁路的建造进度。
所以赤凤军便将俘虏全都押往铁路局,一来方便安置这些败兵,二来也可以减少铁路修建费用,可谓是一举两得。
想着这些,周成有点担忧,上前一步问道:“王长官!”正欲诉说心中所想,却有些迟疑,若是自己也和那赵孟頫一样,被怀疑了呢?
“什么事?”
王钦剑眉蹙紧,感到疑惑。
周成猛吸几口气,令自己安抚下来之后,诉道:“关于那被抓住的三人,我想问问长官,你打算如何处置?”
“哦?你是担心吗?”王钦一眼便看破周成心思,诉道。
周成有些羞愧,点点头回答道:“是的。毕竟我之所以能够活下去,也多亏了他当时的仗义勇为。若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押往铁道部,实在是有些不甘。”
不管如何,赵孟頫毕竟救了他的性命,周成也不想被他人当做白眼狼,却也打算为赵孟頫争取一点机会。
那铁道部他也知晓,所修建的铁路都在荒郊野外,风吹日晒、餐风饮露不过寻常,若是遇到地势凶险的地方,那更是靠人命堆了。
以赵孟頫那弱质之身,可受不了这般罪。
“哈哈!原来是这样吗?这个你放心好了。”王钦朗声笑道:“再怎么说我们能够攻破德靖寨,也是亏了此人所绘制的地图,对我们也算有些恩情。仅是这一点,倒也不必前往铁道部服刑!只是你啊——”说到这,一边摇头,还一边叹息着。
周成有些不解,问道:“我怎么了?”
“你倒是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的时候别太善良,以至于错信了人。”王钦叹息道。
周成双目更是困惑,搞不清楚状况:“信错人?王长官,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周成啊。”王钦长叹一声,幽幽的说着:“我且问你,若是他当初并非是出于好心,而仅仅是为了打击哲巴尔,这才将你放出去,你又该如何?”
“这不可能!”
周成脱口而出,随后便感觉自己有些过激,便放下声音来,诉道:“而且我看那人,对我相当真诚,怎么可能是这般心黑之人?”
“你啊,还是太过年轻了,你就没注意到他的模样吗?”王钦摇着头,透着几分不屑,诉道:“身上穿着的都是绫罗绸缎,而那皮肤也太过白嫩,五根手指亦是修长无比。这般人物,定然不会是乡中百姓,当是豪强贵族之后。”随后思考了一下,又道:“而这种人,却出现在蒙古敌营之内?这一点,你不感到奇怪吗?”
被王钦这么一提醒,周成一脸恍然,诉道:“王长官,难道你怀疑之前粮草被劫夺的情报,乃是此人泄漏的?”彼时之前,存放在敷政的粮草被那哲巴尔趁机烧毁,连带着也让萧凤不得不率领大军,从此地离开。
也因为此事,弄得赤凤军草上上下下全都是风声鹤唳,唯恐错过任何一人。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有这个可能。”王钦双眉紧锁,脸上全都是困惑:“你也看了。他若是当真如自己所言,乃是被蒙古所俘虏的,又岂会受到如此待遇?”
“这倒也是。”
想起自己遭受到的严苛毒打,周成一脸恍悟的样子。
当初时候,他可着实受到一番毒打,若非仗着内元深厚,只怕早就死在这山寨之内。
但赵孟頫不仅仅能够穿着珍贵的丝绸制品,更是能够拥有一个独立的院子,甚至还可以在山寨之内走来走去,绘制出将德靖寨所有的场景,这种待遇无论如何,都无法用俘虏来解释。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要将我救下来?”
想着这些事儿,周成疑惑更深。
王钦也感到无奈,回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分赃不均,结果怨恨上哲巴尔。又或者志大才疏、贪恋美色,故此心有不快,欲行报复之举。历史上这种降而复判的事儿,也不少。”
“唉!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脑海中,阿里娅与赵孟頫亲密关系一闪而过,周成有点伤心。
在他眼中,赵孟頫和阿里娅的关系,已然被众人视作貂蝉与吕布的关系。那阿里娅不过是一介女子,大概也是情由所原,但赵孟頫却做出这三度背叛的行径,着实令人不齿。
王钦安慰道:“听其言、观其行。这些事儿,你还是太过欠缺,需要好好锻炼,知道吗?”
“我明白了。”
了却心中遗憾,周成对眼前之人充满感谢。
若说赵孟頫救了他的性命,那眼前这位则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让他能够在这赤凤军之中尽展实力。
而在这时,于洛水之上,又是有两艘炮船靠岸。
在经过一番战斗之后,这艘炮船也是伤痕累累,上面安装的铁板也有了许多凹痕,显然是经过了一番争斗,而在后面则是用绳索拴着一艘战船,正是先前阿齐木所乘坐的战舰。
王钦笑道:“看来那逃走的战舰也没逃走,被我们给擒获了。”目中灼灼,透着几分好奇,又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前去看看,究竟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