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三位“姬妾”,王雨柔,王云芬芳姐妹虽然也被捆着,却并不如何害怕的,她们自认为是贵族王女,在下层女子中间自然有很高的地位,按照江湖上的一般说法,婢女不欺王女,否则天打雷劈,那可是老天爷睁眼钉着的事情,谁做谁死,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解语宗的“苦命女儿”,那她们三人自然就有了一层无形的护体法身了。更何况,她们对于这些才艺上佳,又样貌出众的下层女孩子,心里也多少有点施舍一样的同情和爱怜。
说到底,这四个落入解语宗手中的人,都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坏人呢。
他们被十二个入体五重以上的女孩子押送着,走下长长的楼梯,拐过令人糊涂的许多转角,最后停下来,解开了束缚,被按在凳子上坐了。赵玉衡使劲眨眨眼睛,让自己适应了这里昏暗的光线,之间一盏竹黄色的油灯,照着三张脸,左右两张脸上被涂了白漆一样厚的雪花霜,在油灯之下,惨白如同鬼脸,赵玉衡一见之下登时打了个寒战。中间那张脸却甚是好看,虽然年纪大了些,眼角之上也有许多皱纹,却也分外显出一股慈祥的韵味。赵玉衡看着她,感觉像王府里的奶妈,便凭空生出一丝亲近感,没等那人开口,他倒先起身抱拳道:“崇王世子,赵玉衡,见过前辈。”
他说完,狭小又闷热的地下厢房里荡漾起一阵嗡嗡声,这时他才顾得上左顾右盼,发现小厢房里挤着好几个人,除了那两位鬼脸一样的人影外,其他人都是素面朝天,脸色虽然不免蜡黄困顿,但脸型轮廓和眼神尽皆柔美可人,想来也是那风尘书院中的佼佼者。
这些风尘中的女子,有老有少,在赵玉衡看来个个气质高雅,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他沉醉的悠远清新的味道,不免让崇王二世子有点心猿意马起来,初尝了女人味道的他,哪里不知道这些姐姐妹妹,姑姑婶婶们的好?既然内心向往,表面态度上自然更加恭敬和善起来。
两位鬼面老妪和中间那位徐娘半老的主事人低声探讨了几句话,便都转过头来,那位主事人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不复先前冰冷,只不过语气还是有些寡淡:“敝派解语宗,和崇王世子井水不犯河水,并无过节,先前失礼之处,是敝派先前经历一场突袭,属下鹤唳,还望世子殿下能海涵一二。敝派日后必有所偿。”
“好说,好说,贵派弟子其实也没有将在下怎样,无非一场惊吓而已,在下也不会学那小肚鸡肠之人斤斤计较的。”见解语宗的主事之人给了好脸色,赵玉衡哪有不借坡下驴的道理?当即将最谦虚的态度摆出来:“在下刚刚从北人那里逃出性命,惶惶如惊弓之鸟,与贵派弟子相见,不免有些唐突,还请前臂不要怪罪!”
“这样啊!”解语宗的主事人,也就是徐梦丽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妾身原以为世子殿下不过和护卫走散,想不到却是……如此,世子殿下若是不嫌弃,干脆就留在敝派,和敝派一起行动,得到一应宝物,全归到殿下名下,由殿下上交国库,如何?”徐梦丽很快抛出诱人的条件,让赵玉衡眼睛猛然亮了起来:“如此甚好!解语宗救命大恩,在下永不相忘!”
他说完,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半虚脱地坐下来,而此时,他身后的王雨柔,突然出声道:“这些尊者,奴婢有个问题想问,不知可否?”
“先问你家少爷让你开口了没有!”徐梦丽还没说话,坐在厢房侧手,脸上的妆容也彻底卸去的刘蝉儿冷不防呵斥到,嗓音尖锐得仿佛锥子划黑板,几乎让王雨柔一个哆嗦。
“还请前辈为小妾解惑。”赵玉衡尴尬地笑笑,并没有因为自家下人随便僭越,说话出声而动怒,他心里,王雨柔已经是和林妹妹一样最最亲近的人了。
“那你问吧。”刘蝉儿继续道:“问妾身就是,宗主事情多着呢!”
“无妨。”这时徐梦丽才温言道:“若有问题,可尽情找长老香主们提,敝派既然决定投靠殿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说完,就吩咐左右为赵玉衡一行接风洗尘,准备住处。
赵玉衡自己在这一刻没有任何问题,只有一肚子的感激。他现在明白了,解语宗就是想投靠他,打着他的名头在秘境中四处探索,得到机缘。碍于灵皇的圣旨,她们必须拿出一部分不重要或者用不上的战利品给赵玉衡自己,当成秘境试炼的收获报上去,否则就成了私自劫掠朝廷财物的大逆罪行了。来东海秘境的所有武士,若不能得到宝物,便无来此的意义,而得了宝物的人,肯定想方设法要让宝物得的名正言顺,因此一个王爷,国公世子的名头显得非常必要,而赵玉衡恰恰可以给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势力阵营可言的解语宗提供王爷世子的名分,甚至,赵玉衡自己都可以帮她们造假隐瞒,截留下许多宝物,毕竟赵玉衡自己身家不小,东海秘境里的宝物他也不一定能入的了眼,倒不如直接送给解语宗充作护卫之资。这样一来,一个为名,一个为实,双方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