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在银尘身后瑟瑟发抖,声音却很倔强道:“古人有云一生做事一人当,江湖上的高人,一直以来都是恩怨分明,从来不牵连无辜,怎么也学期那些污官黑吏搞起株连来了,这朗朗乾坤之下,果然没有一处说理的地方!”说着她抽抽鼻子。
万剑心被她的话说得稍微一愣,就在这时,银尘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杀马特先生,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如何?”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一股决死般的疯狂。
“怎么?你……”万剑心对银尘的话还是很在意的。
“万家的事情,也有我银尘一份,只是希望你能暂且饶过这个女孩子,我说暂且。”银尘说着用自己瘦小的后背挡在了万剑心和解语宗妹子之间:“我银尘曾经在妹妹的坟前发誓,这辈子不会容忍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死在我面前!”
“哎?”万剑心惊讶地看着银尘:“你不是因为——”
“我给你讲个故事,关于我的故事。”银尘的语气软了下来:“只要你能暂且放过——”
“我可不稀罕什么暂且!”女孩的声音从银尘背后传来:“我林绚尘可不想如同一只待宰羔羊一样,在别人的怜悯和施舍中活着!你们既然不知道雪莲师姐哪去了,也不肯帮我,只怕,只怕我林绚尘,空为姑苏盐运使之女,也不过是红颜薄命而已!反正,这世上,谁都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怎么都一样,我林绚尘,也不需要你们高抬贵手了,我自己寻个了断!”女孩哭着说,她的声音足够让任何一个活人肝肠寸断了,而她的作为更让银尘惊恐万分。
只见她说完,稍稍理了理自己有些纷乱的头发,整了整衣衫,居然转过身,向着结界外面走过去。
她的双手上,浮现出微弱的紫红色光芒,那又是不知道什么特性的特种罡风。看她那样子,居然是想打破结界,走向远处的僵尸群中去!
她的每一步都是那么坚定,尽管她全身都在颤抖,可是她的步伐从来没有一丝迟疑,她就那么走过去,走到结界旁,伸手碰触了一下结界,紫红色的罡风,就将一大块结界彻底溶解掉了,她慢慢走出结界,然后唱起歌来。
银尘没有听清她唱的是什么,总之那是一曲诀别世间的歌曲,那歌声,足以逼迫最伟大的圣骑士自杀。
那歌声,凄婉哀绝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银尘的身体战栗着,他勉强举起手了,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千……手蛟天……卍禁大封。”
黑色的光流从他手掌中心猛然pēn_shè出来,将女孩包围,然后女孩倒下了。
下一秒,银尘的身上爆发出一阵滔天的威压,他的手中猛然pēn_shè出一道刺目的金光,轰鸣着射向远方,大概有几十只僵尸被这一道光柱命中,直接化成虚无,连灰尘都没剩下。
那是他曾经的最强绝学,破晓之剑。
“够了,万剑心。”银尘向着解语宗女孩走去,同时头也不回地说道。
……
【半个时辰之后】
“事情就是这样。”重新布置的结界,重新升起的篝火,重新坐下来的两人,在渐渐昏暗的天色下显得还算和谐,不远处,解语宗的小女孩孤零零地坐在一边,对着另外一堆小小的篝火,谁也不理,将自己缩成小小的无助的一团鹅黄色。
万剑心看着银尘,看着白银色的双眼中轰然暴走着的悲伤,表情很既尴尬又彷徨,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惊才绝艳到让人理解不能的男孩子,居然还有如此堪称惨烈的过往。
“兄弟,节哀顺变,江湖就是如此,身不由己,瞬息万变,我万剑心纵然自称天才,可是连万家大仇都报不了,也不敢妄谈为兄弟如何,只是日后,兄弟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两肋插刀我也……”
“这不关你的事情,你又指挥不动黑羽军,至于报仇,不怕你笑话,我其实没什么想法。”银尘苦笑道:“我如今在世上,真的是无牵无挂,看似自由潇洒,可是茫茫人海中自己形单影只的感觉,也不是什么好滋味。我这样缅怀,这样不顾一切地去信任一些魔道,不过是想抓一根救命稻草而已。”
“兄弟,想开点,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多着呢!来,干了这杯,咱们兄弟二人好好合力,闯出这些污物的包围圈!”万剑心举起手中的木头酒杯和银尘自己制作的冰酒杯轻轻一碰,然后一仰脖干了杯中本就不多的酒。
自从万剑心知道有银尘在救不用担心食物和饮水之后,吃喝起来也就不怎么节俭了。
“我看我们还是好好合力,先睡上它一个好觉再说!咳咳咳……这酒的味道还真伤舌头!”银尘原本说得很豪爽,可是一旦喝到了神剑门的酒就显出了原型来,他作为一个法师,又是小孩子,喝过的最威力强大的酒大概就是香槟了。
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儿,就各自睡下了。银尘甚至用一种威力奇大的火焰魔法瞬间烧掉一片草皮,为万剑心做了一个暖炕,自己却是直接躺到了火焰之中,他正准备闭上眼睛,远远看到小女孩蹲在篝火旁缩着身子,就又爬起来,将自己那件黑色道袍给她披上。
小女孩却轻轻一挣扎,将道袍推到一边。
“什么臭男人穿过的,我才不要!”女孩倔强地说道,声音里满是哭腔,眼泪也如同断线的珍珠儿一样往下掉。
“呀呵!脾气还很大呀!”银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丁点的不快:“你知不知道现在可不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