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知罪!”李鸿斌施礼颤声道。
“即便你不知实情,为何渡江后在获知情况后,却执意要按照计划撤兵?”
“既然作战计划是陛下御准,卑职不敢擅自行动!”李鸿斌言道。
“呵呵,原来还是朕之过喽!”赵昺气极反笑道,“你是一师都统,又担当前方指挥,朕也授予汝机宜之权,战况发生变化自当随之调整作战计划。而你不但不调整部署,反而要丢下前出瓜步镇的侍卫营,独自退兵,制友军于险地,还敢以此强辩!”
“陛下,卑职……”李鸿斌张口结舌地不知再如何自辩了。
“察禁军第一军一零二师都统李鸿斌执行命令不坚决、临敌指挥失措、缺乏为将者的果断和担当,现免去其本职,收缴印信,待兵部论罪。其职暂由二师司马李磊接替,代行二师都统之职!”赵昺略作平复,扫视了在座的众将一眼言道。
“卑……卑职领旨谢恩!”李鸿斌虽有心理准备,却没有想到皇帝会对此处罚如此严厉,当场免去了他的都统之职,这大大超出了他的所料,此等于断送了自己的军旅生涯,但当下皇帝金口玉言一出,等于再无回旋余地,面如死灰的施礼道。
“望陛下念在李鸿斌为国征战多年之功,还请收回成命,让其戴罪立功。而此战不利,也有属下之过,愿代受其罪!”这时陈凤林起身施礼道。
“汝身为一军之首,却将队伍带成这样,以为能置身事外吗?退下!”赵昺斜了其一眼低声喝道。
“属下遵谕!”陈凤林不敢再言,讪讪归座。而场上其他众将也是一脸震惊,陛下免去李鸿斌的都统之职,可谓开了禁军中首次因指挥不利罢免高级将领的先例,也让他们感到了危机。
“二师都虞侯严岳,汝身为主领军政官员,却擅权屡屡插手军务,干扰军事主官的行使职权,打压军事将领,免去其职,回京待罪!”赵昺又看向严岳道。
“陛下,卑职冤枉!”刚刚还若无其事的严岳听闻自己亦被免职,大惊失色道。
“你有何冤枉?”赵昺厉声道。他知此人是军改之初由兵部调任的文官,从前却也算安分,但是回归江南后,借扩军之际频频欲染指军事指挥权,这当然是他不能容忍的。
“陛下,此次渡江作战制定的作战计划,皆是陛下御准,督促各部依照计划行事亦是卑职责任所在,怎能说卑职擅权;再者,卑职只是依照条令管理、选拔官员,又何来打压之说;另卑职一直恪守本分,何曾干扰都统行事,更无频繁之说。还请陛下明断,勿要轻信小人谗言。”严岳躬身施礼自辩道。
“哼,你以为身在京师千里之外,己之所为,朕便一无所知吗?”赵昺冷哼一声道,“朕屡次下令救援失陷江北的军兵,而你却言朕如此只不过是为了收拢人心,却非要浪费兵力、财力去就几个兵丁。劝说李鸿斌敷衍了事,勿要当真,免得来日损伤更多,反倒遭受斥责,才导致其难以下定决心,动员大军救援。”
“汝身为一文官,却贪恋军权,利用督察之权拉拢属下军官,对反对者或不肯就范者便暗中打压,甚至编造罪名予以处罚,或逼其提前退役,或调往他部。司马李磊只不过斥责你干涉军官行使指挥权,你便暗示手段,将其架空,使其无法参与军务!”
“此外,你在多处大放厥词,称扬文抑武乃是祖宗家法。设置虞侯之职就是要以文代武,还常常以孙子在世自称,干涉军务,插手指挥。即便这些皆是他人诬陷于你,那么此次李鸿斌阵前指挥,你留守后方却接过指挥权,若非陈都帅当机立断夺了你们的权力,不知还会惹出什么祸事!”
“陛下,卑职即便有越权之举亦是为了国事,绝无丝毫私心在其中。这些皆是因卑职秉公执法,而触怒了卑鄙小人,才遭其诬陷,还请陛下明断!”见自己种种所为皆被陛下揭穿,但他却想不到军中皆由皇帝安插的眼线,还以为是有人不愤将自己告了,因而继续强辩道。
“汝还敢称自己秉公执法,此次突击分队渡江摧毁敌驿站,截杀信使二人,毙敌百余人。被困之后依然据险抵抗,誓死不降,彰显了我军勇武、忠诚之气。这战功放在何处都是殊功一件,而你却只认定为小功,还要追查阵亡于瓜步镇的四位战士是否有投递之举,不与奖赏。”赵昺将手边的一份公文抓起甩向严岳,挥手道,“你这等庸劣之人也配谈公正,也不怕激起公愤挨了黑枪。”
“陛下,请容卑职自辩啊……”这时谭飞领着两名侍卫上前,将还想再言的严岳架起拖了出去。
转眼间,两名师级主官皆因作战不利被罢黜,让场面顿时紧张起来,而小皇帝似乎仍然余怒未消,让众人更加心中没底儿,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而皇帝的目光扫向谁,便觉的寒气直冒,一个个屏住呼吸,坐的笔直,身子都不敢动。
“此次二师作战不利,尽在主将失策,而非众军之过,朕以为理当按例奖赏。”赵昺觉得差不多了,这才面色一缓道。
“陛下圣明!”众将见状才大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