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也不要这样说嘛,康大教授一向喜欢一些你侬我侬的诗词。没准到最后能效仿他周某人写一些诸如‘那堪伏枕听鹃声,寂寞*怨更深。好梦乍回魂欲断,半窗明月照孤衾。’的诗词作为传世之作,好让我们这些人欣赏一下。”
这是周佛海的诗,用在康牟身上……这话说的委实有些诛心了。
颜秋意看了一眼手里端着半杯酒的康楷,睨了他一眼。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用力的摔下去。玻璃杯登时四分五裂,碎落的玻璃碴合着鲜红的酒液溅了一片。
声音响而大。
现场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看向颜秋意的目光带着不解和犹疑。人们聚成堆过来。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盛广煊兴味更浓了,他摸着嘴唇看向恰好站在自己对面的颜秋意,目光里的那丝兴致愈演愈浓。
她也不慌张,画着淡粉唇妆的嘴唇轻轻张开。确实问向身旁的康楷,“小楷你知道吗?你可知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像是帐下埋伏刀斧手摔杯为号,生擒贼敌的这种行为更是常见。”
先头发言的王家公子一时不忿,他不认得颜秋意这章生面孔。却是对她身边站着的康楷很有印象,康牟的孙辈,平时在b大的时候跟他就不对付。这下他更是逮着机会好好讽刺一下康楷了。
“总拿这种戏文里常有的事情说事算什么本事?为了一句话就哗众取宠的摔了杯子引人注意?”
颜秋意也不辩驳,更没有搭理王家公子。只是自顾自的跟康楷说着话,说是跟康楷说,但是视线却是不动声色的一一扫过在场每个讽刺过康牟的人,“所以小楷你要记得,凡是政治斗争,都是有两手准备的,比如摔杯子不成可以摔个西瓜摔个苹果之类的……”
在场的人搞不清楚她的用意,却是被她有些无厘头的话给逗笑了。
“毕竟摔西瓜的时候可以假装递给别人没拿住,因为吃的打起来,这事说到底其实不算丢人,总比猪八戒被蜘蛛精挂在身上还洋洋自得要好看的很。”
又是一阵哄笑。众人的目光扫过身形臃肿的王家公子以及他身旁站着的尖嘴猴腮瘦得跟杆儿似的跟班,嗡嗡声更重了。
他们不过是随声附和,毕竟大选在即,两方极有可能上位的人士不对付是正常的,他们大多数都是在观望。这开口的姑娘应该是康家的人,而康家明显是站在萧家那一边的,对于相反立场的王家自然是不会那么客气,更别说在场的各位前一秒还听见他在嘲讽康牟。当下都有看热闹的意思。
王家公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是在说自己,不明所以的看看大家又看看颜秋意。
她这话是在讽刺王家公子身形臃肿肥壮如猪,看上去一本正经,谁知道早就跟不知哪来的妖魔鬼怪混到一起去了。
王家公子反应过来,脸色涨得通红,他气急败坏的指着颜秋意说不出话了,身旁尖嘴猴腮的跟班儿倒是极有眼色又趾高气昂的替他开了口。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敢这么说话,你知道他是谁吗?”
颜秋意挥挥手,嫌弃的说道,“小楷啊,今天的这宴会是怎么回事?怎么藏污纳垢的什么苍蝇蛆虫都有,败坏人的兴致。还是老师会选人会教人,各个弟子都是芝兰玉树落英芳草的……”
这下大家知道这姑娘的身份了,合着说人家坏话被人家弟子听见了,看年岁应该是康牟的小弟子,那个未出现在世人眼中一直不显山不显水的颜秋意。
骂够了,颜秋意直奔主题,她搭着康楷的肩,姿态随意的问道,“刚才猪八戒说的那句诗‘那堪伏枕听鹃声,寂寞*怨更深。’听懂了吗?”
康楷忍笑,他知道自家小师姑是在找场子,他爸爸康启临走之前也嘱咐过,不惹事但绝对不能怕事,他也不含糊当即摇头,“不喜欢,浓词艳调的没有风骨,不喜欢!”
他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偷偷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各人,决心一会情况不好的时候立马护着颜秋意先走。
盛广煊看见康楷下意识防护的动作有些忍俊不禁,他动了动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站的离颜秋意更近些。
颜秋意很快接过话,“不喜欢就对了,这是王家公子极为推崇的周佛海的诗,一身反骨随时换主,抗战期间叛蒋投日,成为了那边的肱骨之臣,一点文人的骨气都没有,想必王家公子这么推崇……”她微一挑眉,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该不是家学渊源吧?”
众所周知,王家原先靠着萧家起家,后来才中途靠上了萧家的死敌,王津看着大家窃窃私语的声音愈加大了,他本就是纸老虎一个,这下有些慌张的挥动着手臂,“不是的,你你不要胡说!”
盛广煊见颜秋意颇为认同的点头,她轻轻点头,“也对,倒是我的不是了。我老师风光霁月的模样,怎么能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呢,即便他听得这样的侮辱也不过笑笑便罢了。他可是从收我为徒的第一天就教导我,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跟下三滥的人计较,总会影响格调。”
王津不是用诗嘲讽康牟吗?她就爽快一点也用诗骂回去。
盛广煊啧啧。
她太招眼,身材高挑足以傲视众人,一身藏蓝的旗袍衬得肤白如雪,周身的气势又是凛然如怒放的蔷薇带刺却又格外引人注目,身板站得笔直姿态却婀娜万千,素白的手搭在康楷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