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祁县之后,天色已经不早,反正回不回江家,江家的人对于她这个夫人也不曾多加关注,早归晚归也没什么大不了。
“夫,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府吧。”玉环终究是个小女生,性子直,也不吝啬表现自己心中的担忧。
“于江家而言,你觉得我早归晚归,他们会在乎?”古曼冬淡淡而道,玉环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只觉得悲从心中来,为了自家小姐而不值。
“小姐,就算那江家如何薄情寡义都好,至少那亦是小姐这辈子的依靠,终归不能不当一回事的。”玉环不再称呼古曼冬夫人或是公子,而是重新唤回当初未曾嫁入江家时的称呼。
古曼冬柔柔一笑,摸了摸玉环的头。
“以后私底下就别称什么夫人了,我只是你的小姐,由始至终都是。只要我还活着,便是你的依靠。好日子会有的,相信你家小姐我的本事。”
“可是规矩……”
“那是江家的规矩。你是我的丫鬟,就要按照我的规矩办事,知道吗?”
玉环扬起带着婴儿肥的圆润小脸,眨了眨眼睛,笑了。
“小姐,你真的变了很多。”
“那你是喜欢改变后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呢?”
“奴婢都喜欢,只要是小姐就都喜欢。不过,更喜欢现在的小姐,这样奴婢至少不担心小姐还会让人欺负了去。”
古曼冬柔了目光,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去下一个地方。”
“小,呃,公子,到晚膳时间了。”玉环提醒道,指了指一旁的一间小饭馆。
摸了摸肚子,确实有几分饿了。
古曼冬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旁的小面摊道:“咱们身上银子有限,还是吃面。”
“是,公子。”
与此同时,西城门方向五道身影策马入城,一身风尘仆仆,直奔县衙所在。
“喲,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江大人嘛,不是才走两天功夫,怎就急忙忙的赶回来了。难道是不顺利,怕丢面子,借口回来的?”莫谨言倚在衙门口大门的柱子上,用着阴阳怪气的语调埋汰着。
伸手拨落头上的兜帽下显露出这江天落的真容。
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略显单薄而紧抿的唇瓣,本该有些年轻气盛的年纪,在江天落身上却是看不出一丝轻浮。
就连江天落那本该柔和清俊的面容,也因着他的性子也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严肃感,举手投足可见此人的沉稳。
江天落对于莫谨言的埋汰置若罔闻,直接迈入县衙大门,熟门熟路,过重光门,直往堂后院迎宾厅等候县令大人的到来。
对于江天落的到来,衙门里的人早已经熟识,早已经有人先行一步通知县令贾广和他的到来。
“江大人。”三十出头的贾广和一踏入迎宾厅便拱手笑着迎了过来。
“见过贾大人。”江天落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坐坐。江大人此行归来莫非是事情已经办妥了?”
“已经办妥,折子也已经命人上陈刑部。”
“如此说来,江大人很快就要升迁,恭喜了。”
“只要能够还无辜之人清白,便是江某的荣幸,至于升迁与否,倒是次之。不过,江某在归来之时听闻去年猝死绣房的绣娘红衣竟然棺中生子,这般鬼力乱神之事,不知大人有何决策?”
贾广和脸上笑容微微有些僵了一下。
这绣娘红衣的案子是他断的,如今却出了这般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虽说有些鬼力乱神,可这事情确实匪夷所思,尤其那孩子还活生生就在府中,而红衣的尸身确实经过将近一年的时间还不曾腐朽,面容栩栩如生,即便是他看到时也着实吓了一跳。
这事情从江天落嘴里问出,贾广和也明了所谓何事,不过对方还算识相,不曾说的太白。
“这案子毕竟曾经是经过本官之手断下的,如今因为一些意外而再度揭开,身为当地父母官,本官义不容辞,若是真的有冤情,定也要还对方一个清白,就暂且不劳江大人大驾了。”
“贾大人言重了,在下也只是好奇,没有别个意思。毕竟这是祁县的官司,在下亦是无权干涉。”
“呵呵,江大人离开祁县奔波各处也有三个月了吧。”
“是三个月零七天。”
“都三个多月了,那江大人可要好好安抚家中娇妻。毕竟被冷落了这般时间,对于一个女子的名声终归是不好的。”贾广和含蓄笑道。
“何止不好,一个新嫁娘连夫君的面都未能见上,夫君就已经带人离开,这一走便是三个多月,该有多伤人的心,无怪乎江夫人忍不住寂寞,彻夜不归。说来也是你的不对。”
“谨言!”贾广和沉声喝道,瞪了倚在门口处的莫谨言一眼。
“表姐夫,我这又不是随便说说,这事情之前都闹得沸沸扬扬,若非那绣娘的事情,相信咱们这位江大人早有耳闻,也省得费我这番口水了。”
莫谨言顿了顿话音,笑得玩味,接着说道:“说真的,你的眼光真不行,你那位夫人衣衫不整大早晨出现在城门口,被人道破身份,那会我可也是在场的。真不明白,那般无盐之貌居然还会背着你偷人,你这位江大人做人还真是够失败的。”
“多谢提醒,不过这是家事,就不劳阁下费心。我相信清者自清,夫人并不是你们想得那种人。”
莫谨言耸了耸肩,不再多言,而江天落也起身告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