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驽淡淡一笑,“若是你愿意,自然可以先去挑战那金逸,不过你得事先征询何堂主的意见。”
何为贵忙道:“一切都听掌门安排!”
他人如其名,素来做事谨慎,喜欢以和为贵。虽然点苍剑派和岭南剑派乃是百年宿仇,可想来报仇并不差这一战,不如卖给上泉信渊一个好处,往后也好与此人共同切磋剑道中的奥妙。
上泉信渊大喜,右手紧握刀柄,“那就由我来替掌剑门打这征伐武林的第一战!”
他话音未落,一旁又有人站了出来。
“是么,那你先得过我这一关。如果你的刀法还不如我,怎能担得起这第一战的名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菁出列,来到上泉信渊面前,锵啷拔出背后双刀,交叉架在身前,作一个防御架势。
上泉信渊本以为好事到手,没想到会有人捣乱,心中极怒。他本待要质问李菁,见她摆刀的架势不同寻常,虽然简单,却似蕴藏着无数后招,心中顿生讶异,“你这是甚么刀法?”
“浮名三十载,落得一袈裟;故人尸骨寒,菩提树难斩。此刀法名为袈裟斩!”李菁悠悠长吟,双刀徐徐而动,
刘驽高坐在台阶之上的太师椅中,听了李菁这几句诗后,心中竟无来由地生出悲伤之感。
他自然知道此诗应是已故的玉飞龙所作,可为何从性格鲁莽的李菁口中吟出后竟会有这等令人琢磨不透的味道?
他望向坐在一旁的萧呵哒,试图征询其意见,未料萧呵哒同时望向自己,看来两人心有默契,皆是觉察出了李菁今日的不同寻常。
萧呵哒使了个眼色,递来一张纸条,“李姑娘的性情似乎有大转变!”
刘驽眉头紧锁,轻声向萧呵哒问道:“何故如此?”
萧呵哒又递过来一张纸条,“我亦不知。”
台阶下,上泉信渊似乎对李菁的刀法起了兴趣,右手紧握刀柄,“鄙人亲创扶桑剑道太阴流,擅长以拔刀之势取人首级。所用太刀名曰‘冬响’,长四尺二寸,宽一寸二厘。”
李菁微微一笑,“我也不占你便宜,我的两柄唐刀名字,你爱叫它们作甚就是甚。袈裟斩分为十二大式和八十三小式,其中十二大式为正与反、左与右、上与下、平与斜、顺与逆、怒与非怒。”
上泉信渊目露疑惑,“正反、左右、上下、平斜、顺逆,这些招式都好理解,只是‘怒与非怒’乃是何意?”
李菁淡然道:“其中含义难以言表,只怕上泉先生只能从我的刀法中理解。”
上泉信渊兴趣大浓,向台阶上的刘驽请示道:“鄙人想与李姑娘切磋刀法,只是过招间难免会有闪失,若是其中一人死于另一人刀下,请掌门特赦胜者无罪!”
众人听言后面面相觑,对上泉信渊的作法颇有看法。此时外有大敌来犯,掌剑门理应合力御敌,同室操戈乃是大忌。
谢暮烟急切地看着安然而坐的刘驽,示意他万万不可答应上泉信渊的提议。
未料刘驽甫一出言便说道:“允了。”
台阶下,李菁听后肩头微微一颤,眼中隐隐有了泪光,冲上泉信渊道:“请吧!”
“我先出刀,还是你先出刀?”上泉信渊问道。
“都一样。”李菁道。
“那好,扶桑人的刀讲究有效、快捷,往往第一刀便会致命,还请李姑娘小心了!”上泉信渊一咬牙,右脚向前迈出作弓步状,扭腰带动全身之力,拔出了腰间太刀。
只见一道白虹飞起,削向李菁的脖颈。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捕捉刀的踪迹。
一出手便是要命的狠招,果然是东瀛人的一贯做法。
李菁不慌不忙,手腕轻动,双刀化作两道白芒飞出。与此同时,她整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令上泉信渊使尽全身力道的一刀落了空。
上泉信渊大惊,心知对方必然趁机还击,脚下一错步,整个人往后倒射出丈许远。
李菁刀势不止,两道白芒逼近至上泉信渊身边。她从白芒中现身,手持双刀连续不断地劈向上泉信渊。刀速极快,舞成了一团银影,将李菁裹挟其中,令人难以分辨出她的影踪。
殿中之人见了李菁展示出的刀法后,无一不感到惊讶,便连刘驽也瞪直了眼睛。
刀动人动,身随刀至。这等高超的刀法,江湖上甚是罕见。
刘驽清楚地记得,就在不久前,李菁依然武功稀松。当初玉飞龙与夔王对阵时,李菁若是能用出现在这等高超刀法,恐怕李滋在那一日便已死了,轮不到他与曹东篱深入地宫除害。
上泉信渊毕竟是久经战阵之人,没有被李菁的刀法吓住。他大喝一声,挥刀再次劈出。
他的这一刀不再光芒闪烁,低调得令人难以觉察。刀出处无影无声,仿佛天底下最悄无声息的嗜血野兽。
名曰“冬响”的太刀从李菁双刀化成的银影中削过,发出金属撞击的脆响。
银影随之顿逝,一同消失的还有李菁本人。
上泉信渊望着手中的刀,一阵惘然。正在此时,他突感颈上一凉,李菁已经将唐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习武数十年,为了追寻剑道中的极致,不惜远离扶桑来到中原,未料今日竟然会败于一名少女之手,自觉毕生付出都付诸东流,此生此世于他而言都不再有意义。
他颓然道:“我认输便是!”
说罢,挥刀便要剖腹。
铛!
李菁用刀背磕飞上泉信渊手中的太刀,冷道:“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