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门外的达摩院十八罗汉和般若院四大弟子,众人只见众僧的头上身上虽已落满白雪,却仍是巍然不动。法严和尚继续说道:“即便我少林寺这些最杰出的弟子,也不过是能多挨那卓一然、魏不弃、翰日措或者耶律速台的一招半式罢了,要说与之抗衡,却是十分之难。”
屋中炉火虽热,众人听了法严和尚的话后,只觉内心冰凉,直冷过这茫茫的雪天。法严和尚低首念经,喃喃的经声让屋内的气氛更添一份悲凉。龙虎山掌门冯云有些不甘心,继续问道:“方丈,难道我中原武林人士只能在此束手待毙,再无其他办法了么?”
法严和尚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光亮,说道:“办法只剩下一个,想必贵派的令狐老祖也知道。”
这令狐老祖相传已一百三十余岁,常年隐居龙虎山千年峰上,而龙虎山数代掌门皆是他的徒子徒孙。
冯云听见法严和尚的话后,心里一惊,说道:“方丈所言不错,我派令狐老祖早在二十多日前已经下了千年峰,至于所去何处,我却是未敢问。”法严和尚点点头,说道:“想必贵派令狐老祖所去的地方,只怕与我寺中的昙云、昙心、昙法和昙道四位高僧乃是同一处。”
冯云久闻少林昙字辈四大高僧的盛名,若有何事竟能劳得这四人一起出动,那绝对是非同小可。他问道:“冯某愚钝,这些前辈高人所去何处,还请方丈明示。”
法严和尚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贵派令狐老祖与我寺昙字辈四大高僧此去,想必是为了寻找同一个人!恐怕茫茫中原大地,也只有此人才能帮我中原武林度过这一场浩劫了。”
冯云急问道:“此人又是何人?”法严和尚道:“老衲以为,此人你们必然都知道,只是你们不敢去想。”
冯云大惊道:“难道是他!?”花千雪道:“法严方丈,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与我们苗疆毒圣门渊源颇深?”法严和尚道:“花施主所言不错!”
秦方与孙易互望了一眼,说道:“法严方丈说的这个人,应该与本朝也干系甚大。实不相瞒,皇帝陛下曾数度遣人到各处州郡寻访他,却终是不得。”cǎi_huā大盗苏留花脸露惧色,说道:“我想,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了。”白鹤真人道:“若他真的肯来,那真是我们中原武林的大幸!”说罢他又叹了一口气。
阴阳教教主朱天绝脸色惊烁不定,说道:“要么我们大家都将此人的名字暗自写下,再同时展示,看是否是同一个人?”龙虎山掌门冯云答道:“如此甚好!”他潜运内力于指端,在火炉砖上刻画,一时间灰尘扑簌。
法严和尚一掌拍在火炉面上,发出嗡地一声,众人知他也是在掌中潜运了内力。朱天绝凝神吐纳数口,之后滴滴黑血从他右手指尖渗出,他继而用左手遮着,在炉面上暗自书写。
花千雪则是从怀中抓出一把蛊虫洒在炉面上,又用手掌遮住。苏留花一声嗤笑,道:“我不学你们。”他手指轻拂,指间一阵银光闪烁。
秦方与孙易心知自身武功,与这些江湖名宿比起来尚有差距,各自乖乖地从怀中掏出纸墨,暗自书写。
崆峒派白鹤真人与丐帮帮主徐八方交耳说了几句,接着他抓起腰间玉佩,握在掌心里,说道:“贫道和徐帮主商量后,认为我二人所指的乃是同一个人。”
阴阳教主朱天绝道:“既然大家都已写好,那么我们共同揭露谜底吧。”他仍是掩着手,要看其他人写的字是否同样。
白鹤真人松开手掌,只见他掌心中静静地躺着一匹玉马。
法严和尚抬起手掌,只见炉砖上的裂纹,乃是一个“驽”字。冯云抽开宝剑,剑身下同样压着一个“驽”字。花千雪道:“我跟你们一样。”只见在她的手掌下,蛊虫已自动组成一个“驽”字。
朱天绝一把拉开苏留花遮掩的右手,同时露出自己掌下的毒血字迹,说道:“看来我们大家说的都是同一个人!”继而又对秦方和孙易说道:“想必秦大人和孙大人写下的,也与我们是同一人吧。”两人连忙翻开手中的字纸,点了点头。
朱天绝叹道:“大侠刘驽,若是他肯帮我们中原武林度过这次难关,我阴阳教即便从此听他号令也在所不惜。”冯云道:“纵使让他当武林盟主又如何,此人曾被四次封王,尽皆不受,他又怎会将这小小的武林盟主放在眼里。”
众人中苏留花最为年轻,又最不关心江湖中事儿,是以他听冯云说后竟有些吃惊,问道:“敢问这大侠刘驽乃是被封了哪四次王?”冯云正待回答,这时门外响起一阵簇簇的响声,众人纷纷立身准备御敌。
只见五个人影与一抬担架从屋顶落下,立于雪地之中。达摩院十八罗汉与般若堂四大弟子,纷纷低首合十行礼。五人中有一人当先大步迈入屋内,此人须发皆白,正是龙虎山的令狐老祖。冯云见他,连忙跪地行礼。
紧接着,后面的四人抬着担架进了屋,法严和尚见了那四人也急忙起身,不敢再坐,原来正是少林寺的四位昙字辈高僧。
那四僧中的一人开口说道:“多谢令狐老祖此番在前面开路,破敌斩将,我四人才能如此顺利地将这位施主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