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要给我们的小宝贝铁币!你有吗?”龟山巫婆边笑边在身侧抓了一件小东西,用袖子掩着递过去。花倩儿以手摸出冰凉和花纹,知道这个渊博、身份超然的巫师已经喜欢上这个孩子了,在借自己的手送他玩意,便翻出手掌,给刘启递去,说:“给你这个,能听故事了吗?”
这是一个豹子铜牌,豹子作蜷状,嘴里咬着自己的尾巴;身上有圆涡纹六个。刘启满意地接过手里,这就“嘿嘿”地笑,立刻开讲:“从前,从前的从前,有一只漂亮的大鸟想和一个好心的傻瓜做朋友,就飞到傻瓜家里去作客。它见里面有猎人在,就不声不响地坐在角落里。可那个傻瓜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它,便热情地走到它身边说:刘启呀,刘启,你叫什么名字呢?告诉大家吧。大鸟看到伪善的猎人正看它的羽毛,怕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就说:傻瓜呀,真是傻瓜!大鸟飞走了。猎人们离开了傻瓜的家就都想起大鸟的羽毛,不由张开弓箭,一路走一路喊‘傻瓜’。阿奶想想,谁是‘傻瓜’呢?!大鸟到底叫什么?”
龟山巫婆听完皱了眉头,看花倩儿忍住笑看过来,知道她也在怀疑刘启变相骂自己是傻瓜,便顺便扯了花倩儿做垫背,说:“那个傻瓜和一旁的猎人都是‘傻瓜’!至于大鸟叫什么呢。它没说,我怎会知道?”
“错!要是阿奶把这个给我,我就告诉你大鸟叫什么!”刘启晃晃巫婆脖子里的铜项圈说。龟山巫婆又看了花倩儿一眼,见她给自己摇头示眼神,但仍忍不住点头。花倩儿怕这家伙缠要东西个没完,这就白了他一眼,吓唬说:“要是你给不上答案,我非把你丢到外面,喂山猫野狼!”
“要是给得出呢?”刘启诘问。
他反复地看花倩儿,见她眉若春山,目若暖风,不笑时有点严厉,笑的时候又慈祥又迷人,怀抱温暖得像极了梦中的阿妈,心里已在计较,这就咬着嘴唇说:“你是大人,自然不怕山猫野狼的!你得送我回家,然后,然后……由我和我阿妹商量怎么罚,到时即使让你像乌龟一样在地上爬,你也得答应。”
“好!好!”龟山巫婆绷嘴忍笑,点头同意说,“就让她爬三圈儿。”
“这?”花倩儿失笑,想想若是输掉,这样奸狡的孩子免不得想出千奇百怪的法子难为自己,单是在地上爬就难以做来,自是不敢应口,仅含糊一下就过去了。
刘启嘟着嘴巴失望,在龟山婆婆的督促下才怏怏地说:“大鸟就叫刘启!不然傻瓜问刘启,大鸟怎么知道是在问自己。”
龟山巫婆懊恼地拍拍额头,不得不把脖子里的项圈取下,带到刘启的脖子里。她搂着用小手抓着项圈看的刘启,看向花倩儿的眼神变得若有所思。
第二天,被吱吱喳喳的声音吵醒的刘启一睁眼,就看到几个高高低低的孩子在眼前晃。这几个偷溜进来看他的孩子都比他大,其中一个嘴巴上还衔了一只骨埙,使劲鼓着腮帮子却小声地吹。他们看到刘启有点困惑地醒来,静静地看着己们,就停住喧嚷,笑嘻嘻地围上去。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见他幼稚的睡姿和眨动时的长睫毛像极了娇巧的奶娃子,情不自禁地问:“你还吃奶不吃奶?”
“我吃马奶!有吗?”刘启一骨碌爬了起来。
几个孩子笑成一团,逢到龟山婆婆的女奴进来,就跳至跟前,扯着她说:“快带他去找匹妈妈马,他想去吃奶!”
刘启没有分辨。
他窝着皮褥子坐着,正因摸不到头脑而又转顾不到已经熟悉了的花倩儿不安,女奴哄去这些嘲笑他的孩子,一转脸间换了笑容,严厉地督促他起床。
刘启有点迟钝地抓着脸颊磨蹭,直到女奴生气才摸了衣服穿。
清冷的早晨中,寒气很重。他出去后就忍不住搂住衣服。女奴督促着他,见他一声不吭地张望,期待见到那位已熟悉的阿姨带自己回家,干脆一把扯过,半掂半拽,让他半飞半走地跟上自己的大步子。
刘启憋着一口气来到南坡的几间土屋前,许多孩子、少女都已静静地坐在那儿等饭吃。
其中大的是龟山婆婆的弟子,而小的多是有亲缘的孩子。
龟山婆婆坐在对着他们的毡毯上,随即看到吸引孩子们注意力的刘启,便招呼他说:“刘启!坐到阿哥、阿姐们的前面!”
刘启带着早起后的依赖心,发呆地站在那儿啃指甲,见依然没有花倩儿在,几乎想哭,只是问:“阿姨呢?她说好要送我回家的。”
“她会叫你阿爸来接你的!”龟山婆婆回答说。
“你骗人的。她根本不认识我阿爸。现在我阿爸找不到我,一定快哭了。”刘启难过地指住龟山婆婆,歪着脑袋威胁,“你快放我回去!”
“她知道你家住哪里呀?”龟山婆婆笑眯眯地哄他说,“我让她告诉你阿爸一声,说你要在这里跟婆婆学本领不好吗?等一会让阿哥阿姐们带你玩,一块儿唱歌。”
“不好!”刘启撒起性子,一转身就想跑。
旁边的女奴飞快地来擒,却被咬了一口,不禁“哎呀”一声放开,一用力把他推倒。很快,又有别的女奴来帮忙。她两个在龟山婆婆躬身过来时和地下踢蹬不休的刘启搏斗,却半天都摁不住。
弟子们笑烘烘地看他们闹,见到刘启被他们摁了手脚,牛嘶不止,疯狗一样乱咬,都问他是不是“疯狗”。而局中的两个女人从来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