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一诗句,谓之:垂死病中惊坐起!
我当时就是那么一个状态,在宿舍里其他三个室友的鄙夷目光中,我从枕头底下翻出了大叔送我那个胭脂盒手机,解锁,打开浏览器,登入学校的bbs……
“高一一班杨伊被包养的内幕。”
“杨伊在娱乐城的小姐生涯。”
……
诸如此类的帖子布满了板面,更令我气愤的是,居然里面还有一个帖主声称是夺走我chū_yè的男人,后面还有人跟帖了,大致内容就是如何怀念我替他们服务的那个过程……
东方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黑夜被完全驱散,连同驱散的还有我的心理防线。
眼泪无声的滑落。
我沉默着下了床,刷牙洗脸,像往常一样。
“哎呦,有些人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日装的跟圣母一样,没想到竟是那种货色……”范梨花拍着爽肤水,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杨伊,这些都是真的吗?”吕萌萌虽然嗓门大,但我知道她心眼不坏,只是容易受人挑唆。
“杨伊呐,我看你今天还是请假吧,外面……”张欣藏在吕萌萌背后,怯生生地对我说,这姑娘性格懦弱,怕生,除了我们宿舍的几个人,很少跟其他人来往。
至于所谓的跟我们的来往,只不过是避免不了的言语交流。
我端着脸盆从她们三个之间空隙里目光呆滞的走过,没有解释,没有哭诉,没有一丁点的摇尾乞怜。
我只能暗自悲叹,自己命途多舛。
走廊里,过往的学生纷纷为我驻足,她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在私语着什么,眼睛里那种鄙夷却如针尖,刺得我生疼。
我逃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自己的脸庞。
我害怕自己流眼泪,我早就明白,眼泪有时候换来的不是同情,而是落井下石,以及居高临下的嘲讽。
果然,我去到教室之后,班里的人就开始对我议论纷纷,我隐约听见妓女臭婊子不要脸之类的话,当时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浑身发烫,最让我难过的是,林妮娜居然也和那帮女生围在一起,笑得花枝招展,看见我的时候,稍微收敛了一下。
难道这件事是她捅出来的?
对于这般怀疑自己唯一的好朋友,我感到一种深深的罪恶,再看着她向我走了过来,那种不快的情绪被我不着痕迹的隐藏了起来。
“伊伊,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她的表情跟往常挑不出两样,一副关切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让过她的身子,坐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说林妮娜,你可真是没趣,人家都不理你,有意思吗?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管你当朋友了吗?听说过一句话么?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啥时候被人家给卖都不知道……”
“嗖……”从我身后飞出了一截白色粉笔,直冲话说之人的嘴巴。
“呀!”围观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惊讶之声。
“我说史玉芬,平时怎么不叫你话这么多?”
唐凌川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皱着眉头,他旁边的李淳风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忘了介绍,刚才言辞凿凿针对我的那个女生叫史玉芬,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我们一班的八卦天后,最喜欢凑热闹,揭人短,挖掘班里每个人的隐私,并乐此不疲。
“你……”史玉芬连声啐了几口,将口中那属于粉笔的涩涩的味道驱散了去。
“别我了……班主任来了。”果不其然,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在了讲台上。
底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每个人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时,他黑着一张脸,就像一只吃人的猛兽,“史玉芬!”
“到!”史玉芬“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刚才怎么能随地吐痰呢?知不知道值日的同学打扫卫生很辛苦?”
“老师,我……”史玉芬一时哽咽,一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别可是了,勇于承担责任是一个学生最起码的道德素养,下次注意了!”
“是……”她低着头应了声,眼里泛着泪花,她平常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这种批评对她来说,已经算的上是奇耻大辱了。
班主任说完就出去了,宁静的早读时光,我却是在史玉芬怨毒的眼神里度过的。
不过她这仇恨转移法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请问这干我何事?
脑子里乱蓬蓬的,再看看旁边的妮娜跟往日没什么区别,我不禁又为自己平白无故的猜测感到汗颜。
中途,我写了张纸条递给了身后的唐凌川,目的是想感谢下他刚才替我出气的事情,转过头去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回首的时候,却什么也没发现。
早读课中间会休息一次,大家今天的兴致似乎相当不错,那些斑驳的目光不分青红皂白的朝我聚焦过来,那种被人当做是异类的感觉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干脆将头埋起来,伏案休息,可是精神压力太大,很快就睡着了。
但又是那种睡不实的状态,隐隐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却又不是那么真切。
“这是谁干的?”一声巨大的拍桌子的响声,将我从这种类似于鬼压床的状态给解救出来。
首先睁开眼看见的是围了我一圈的人,每个人脸上表情都不尽相同。
“到底谁干的?”我循着声寻去,唐凌川的白衬衫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白色的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