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伫立在莱茵河的上空,战神提尔轻抚着自己的断掉的手臂。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惆怅的情绪。对于他来说,最不想看到的和最希望的事情都已经同时发生了,而面对着发生了的事情,他却是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感觉。
黑暗侏儒的入侵如期而至,这是一件好事。对于提尔来说,敢于站到明面上的对手都是不值得畏惧的。而且以他的性格来说,正面交锋的对手总是要远远比暗地里隐藏的宵小好应付的多。
但是,随着战斗的开始和进行,情况就已经大不一样了。而且已经是向着越来越坏的境地发展了过去。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手底下的兵力构成。没有英勇无畏,技艺精湛的英灵作为核心,普通的勇士在战斗中真的很难打开局面。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强敌。
就在他和黑暗侏儒的统帅耶梦佳得对战的时候,已经化身为芬里尔狼的霍德尔却是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并且毫不犹豫地向他发动了攻击。
以一敌二,提尔自然是力有未逮。而最关键的则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好该以一个怎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芬里尔。
虽然当年他曾经在霍德尔的身上惨遭断手之痛,但是说真的,他并没有因此对于这个悲惨的弟弟有过什么怨恨的心理。相反,在那件事情上,他对于自己的自责反倒是更深切一些。
因为在霍德尔意外杀死了巴尔德之后,奥丁就下达了命令,剥夺霍德尔的神力,把他贬低为凡人放逐到阿斯嘉德之外。
从国王的角度来说,这其实已经是额外的恩慈了。但是对于提尔来说,这其实是把这个可怜的幼弟往死路上逼。一个失去了神力的瞎眼的人,能不能再危机重重的其他世界里生活下去,那是一个根本不需要思考的问题。但是面对国王的命令,提尔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甚至,提尔自愿的充当了执行奥丁命令的人。
在他看来,与其让那些对霍德尔满怀恶意的人去驱逐流放他,那么还不如自己来。最起码,他会给霍德尔安排一个比较安全的,能让他安度余生的环境。然而,当他来到霍德尔身前的时候,早已经被风吹草动弄得紧张不已的霍德尔却是立刻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你是来杀我的吗,提尔!我的哥哥!”这是当时霍德尔问出的问题,而面对幼弟这满是无助和绝望的问话,提尔却是第一次说出了违心的话。
“放心吧,霍德尔。这只是个意外,我会带你到外面避上一段时间,等到父王的怒气消了,他会让你回来的。”
提尔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剥夺霍德尔神力,把他贬为凡人的事情说出来,所以他只能含糊地这么向他保证道。
作为从小被提尔带大的霍德尔面对这样的保证,很轻易地就相信了他的话。只是天生的警惕心让他给自己多做了一层保险。他用自己的神器克雷普尼尔把自己的手和提尔的手牢牢地绑在了一起,以此来确保自己不会被自己唯一的兄长给抛弃。
对于那个时候的霍德尔来说,唯一能相信的兄长提尔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所以他把自己和提尔绑在了一起,就等同于把自己的信任放到了他的身上。对于心思敏感的霍德尔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叛和抛弃。他是不会接受抛弃的,就算是用这种方法,他也要和提尔纠缠到了一起,就算是死,他也要和自己唯一的哥哥在一起。
提尔明白霍德尔的心思,他也不愿意抛弃自己的弟弟。但是命令是绝对的,他只能维持着这个不大可能持久的谎言。
而后来,一切终究还是暴露了。心思灵敏的霍德尔发现了提尔的谎言,于是在他剥夺自己的神力之前斩下了他的手臂,带着他的手臂一起踏上了叛逃之路。
不能接受背叛和抛弃的霍德尔选择了叛逃,而这也是提尔最为愧疚的事情。他觉得霍德尔的叛变完全是因为自己辜负了他的信任,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因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霍德尔而震惊,而险些命丧囫囵。
作为战神,他有着足以压制耶梦佳得的实力,但是再加上一个霍德尔变化而成的芬里尔,他就完全不是对手了,尤其还是在他的心神已经混乱的情况下。
于是,战败已经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情了。虽然不算惨痛,但是也的确是让阿斯嘉德在莱茵边上的防御体系受到了重创。而这也让他们接下来的防御战变得更加劣势起来。
浩荡宽阔的莱茵河在流进阿斯嘉德边境的大岩谷地区时,因为被岩谷分割开来了河道,所以只能通过十数道蜿蜒的支流才能重新汇聚起来。
而对于提尔来说,驻守在大岩谷显然要更有利于防守,最起码,不会因为巨大的莱茵而导致来不及支援。但是现在,他们的防线已经被推了下来,推到了莱茵河的下游,这就让他们的防守变得艰难了起来。
巨大的莱茵河是最重要的阻碍,因为这一望无际的大河,他只能把自己已经不多的兵力分放两边,来阻止黑暗侏儒对阿斯嘉德的侵略。但是那样,却也是让一半的勇士身处在了巨大的险境之中。
两军分划而治,本身就是行军的大忌。在这种不利于指挥的情况下,就算他是战神也不可能有什么太大的办法。而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耶梦佳得和芬里尔的袭击。一旦他们中有一个家伙专门地来拖住自己,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另一个就能把河岸对面的军队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