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辛傻眼了,曲青石傻眼了,中土过来观礼的人全都傻眼了,一对新人早找不到了,不知被那一家围住喝酒……
眼看着一伙又一伙全不认识的大汉,抱着酒坛扛着烤羊跑过来找他们喝酒,长春天有点胆战心惊,也不知道跟谁说话,小声道:“要不…我给咱们这施个守护法阵?”
开始被草原的气势懵住,可过不多久,诸位大宗师们就回过神来,吵闹到骇人听闻,但是也欢喜到无以复加,偏偏就是这份让人惊骇无比的大乱,衬出了那份让人开心无比的大喜。
曲青石眯起了眼睛,声音低沉:“守,怕是守不住。”
郑小道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既无可守,倒不如冲将出去!”
宋红袍冷冷一笑:“老子打仗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守,只有我冲别人的份。”
换了张脸的老蝙蝠摊开手掌,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森然道:“每个人,最少撂倒五个,否则别回来见我。”说着,突然伸手抓过一只酒坛,往地上重重一顿,大笑道:“还等个屁,给我出去喝!”
一群日馋怪物哈哈大笑,轰然应诺,学着草原人的样子,扛上肥羊抱起酒坛,呼啦啦地散了出去,也不管哪家跟哪家,看着顺眼就跳进去敬酒,看着不顺眼更要冲进去猛灌……
酒越喝,人越疯,可不发疯,又哪来的快活!
整整一天,都是混乱无边欢庆,梁辛和小汐不知喝了多少家,到了黄昏时分,终于遇到了柳亦和青墨。
青墨穿着一身红se的小礼袍,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因为晚霞映衬,白皙的脸蛋上显出几分酡红,圆溜溜的眸子里尽是开心快乐。梁辛却使劲眨了眨眼睛,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发觉,那个咬牙发狠为了哥哥打师父的小丫头,居然真的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变成了一个新娘子!
青墨和梁辛一起长大,才不会避讳什么,在喝过酒之后,一手抓住梁辛,一手拉着小汐,笑嘻嘻地说:“先喊声嫂子来听听!”
梁辛和小汐异口同声,笑道:“嫂子!”
喊过一声之后,新娘子神情古怪,好像老大的不得劲,又问梁辛:“这么喊别扭不?”
梁辛点了点头,实话实说:“不是一般的别扭。”
“我听着也怪刺耳,”青墨一边嘀咕着,一边皱眉,片刻后把身边的柳亦拉上前几步,又对梁辛道:“要不…你喊他声妹夫试试?”
反正新娘子说啥就是啥,梁辛痛快无比地对着柳亦喊了个‘妹夫’,结果人人额头都窜起来一溜鸡皮疙瘩,柳亦本人更打了个哆嗦。
青墨着实有些烦恼了,用小手拍着额头,踌躇道:“这一来,可没fǎ_lùn了……”
柳亦咳了一声,笑道:“论个…论个石头!以前怎么叫,以后还怎么叫,办正经事,赶紧的!”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根金黄se的草芽,不由分说直接塞进了梁辛的手中。
青墨也忙不迭从袍子里取出一根银se草芽,交给了小汐。
金银草,和合仙,由新人交给一对情侣,祝福之意不言而喻,小汐接过来,脸蛋红了……
梁辛呵呵笑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啥,憋了半晌,才呐呐说道:“老大和青墨的这两根草,贵重的紧!”
“恩,这礼不轻!”柳亦一点没客气,说完又把独手一挥:“成了,不墨迹了,还有得忙。”跟着又从怀中掏出那一大把金草芽,挽起
青墨:“赶紧,天黑之前都得发出去。”
小两口转眼消失,只剩下梁辛和小汐面面相觑……
又过了一阵,天边最后一抹余辉消散,草原彻底陷入黑夜,无数宾客几乎同时爆发出一阵欢呼,所有人都来来回回,大吼着几个古怪发音。
梁辛找来郑小道一问,才知道喊的是‘入洞房’。
几个礼袍巫士分开人群,接上两位新人,一路催动着诸般眼花缭乱的喜庆法术,一边引着阿巫锦小两口去新房了。众人里只要还能动的,都扔下酒坛子,呼啦啦地跟了过去。
新人的帐篷,就在大司巫的黄金帐篷以东三里处,极尽奢华喜庆,北荒巫家大业大,阿巫锦的新房,便只有四个字能配得上:天下无双!
草原上没有‘闹洞房’的习俗,就连引路的礼袍巫士,也是送到门口便止步,这一天中只有一对新人能够踏足新房,其他人则围着新房结做一个巨大的圆阵,继而所有人都同声高歌,唱起草原的喜庆调,祝福调。数万人的歌声,嘹亮到惊天动地。
而歌声下,圆阵也缓缓转动,一支歌,一支舞,虽然毫无整齐可言,但是浓浓的喜气欢乐气,足以冲破苍穹,把夜空里的星星都洗得闪闪发亮!
一曲终了,又是一场齐声欢呼,至此,阿巫锦的大喜事,也终于落下帷幕,众人从新房处退回到先前酒宴的所在,有的就此告辞散去,有的则留在原地,或休息,或喝酒。
梁辛等人先服侍着几个凡人长辈,进入早就准备好的帐篷中安歇下来,跟着又凑到一起
到了二更时分,草原上已经基本安静了下来,梁辛这群人几乎都不用睡觉,仍围拢篝火低声说笑。
身体虽然毫不觉劳累,但是在一场大欢乐之后,精神却有些疲惫了,这一天里都闹得太疯太开心,此刻喧哗退散,心中也隐隐生出了些空落落的倦怠,由此,梁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