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座天门阵法各有神奇之处,在攻击上,比起卸甲山城的破月三一,或许还稍差一筹,但也绝对是一个级别的战阵,当初在离人谷中梁辛被破月一击打碎了星阵,而现在的梁辛,除了黑鳞异常结实之外,修为上比着那个时候也不见得就长进多少,又身负重伤……他能狂猛如斯,硬生生阻住诸多大阵的前进之势,都是因为心魔笛子刚刚那一响!
心魔肆虐,在催动起一次天下人间之后影响并未结束,梁辛心中的酸甜苦辣早都化作尖刺,游进血脉之中,随着鲜血流淌,时刻不停的刺着他的每一寸身体,此刻的爆发,不是潜能乍现,而是真真正正地透支。强大到无以伦比的精神,支持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仅此而已.
势若疯魔,可心中的那一点清明尚在,梁辛神智未失,口中歇斯底里地狂叫不停,可大吼深处,却都带上了一丝笑意,因他明明白白,看到了一线希望,一线活着的希望……青墨正紧锁双目,闭目凝神,而她身旁的辗转神梭,也在轻轻晃动着,有了苏醒的迹象。
辗转神梭可大可小,五行遁匿无迹可寻,只要这件宝贝能醒来,大家就还有逃命的希望!
希望脆弱地仿佛一盏萤火,在天门阵法的围攻下摇曳颤抖,随时都可能熄灭,梁辛只有死撑,拿着自己这条小命去护着它……活着。
至亲好友都在闭目,梁辛却哪舍得让他们等死!
琅琊被梁辛带回到密林中,刚才没来得及说什么,直到现在才缓过一口气,对着梁辛大喊道:“心魔笛子不结实的很,估计是不能再用了,你要心里有数!”
正如老蝙蝠先前的判断,北荒巫的娜仁托雅在设计‘心魔笛子’时,就把它当做了一对一的专杀之器,根本没去考虑笛子的耐用程度,反正吹过之后,修士心魔起,修为散,笛子也就没有用处了。
琅琊手中笛子,在吹响过一次之后,虽然没有彻底砸碎,但是在笛身上也裂开了一道口子,怕是再也吹不响了……
精神亢奋,快要把脑袋都撑裂了;身体似乎已经不存在了,轻飘飘的毫无质感,可伤口之痛却清晰到无以伦比,没人能体会梁辛现在的感觉。
纵跃、击杀、纵跃、击杀,周而复始,由此时间也好像进入了一个轮回,短暂,却无穷无尽!
小岛外,一群天门核心悬浮半空,鸟瞰着岛心处那场一个人的苦战,几位掌门的神情皆做惊诧,不知是谁,喃喃叹了句:“将岸之子啊……魔头!”
一人之力,逆袭、全身而退、独挡五座法阵,虽然到现在,梁辛也不过才撑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可也足够对得起‘将岸之子’这四个字了。
只有流连道的掌门没浮上高空观战,他正满脸心疼地收敛怪鱼残尸。
这条鱼的寿数,比着他们流连道还要更年长,虽是鲤鱼之身,却生俱天龙血脉……龙鲤。
这种东西,只要修行到了,有朝一日是要化龙飞天的。浩劫东来,是从大海上来,流连道渡劫的依仗,就是这条海中万兽的老祖宗了。
九星连线只差三十年,如果真有大劫,天门之间就不能是现在这种平起平坐格局了,大难当头,当然要选出一只领头羊,统御整座修真正道应付巨寇,此事虽不曾摆到桌面上,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金玉堂在白头山拿出‘金戈铁马’是为了扬威,流连道请出护道神兽,又何尝没有此意。
泽渔老道做梦都想不到,龙鲤居然会死……他不明白,早已宠辱不惊不被外物所惑的龙鲤为何会胃口大开,去吞那六片黑鳞;他更不明白,六片黑鳞凭什么,能把龙鲤碎尸万段!
金玉堂的掌门秦痩,在眺望了一阵之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扬手布下了一座绝声绝目的结界,把自己和门下的几个弟子隐藏了起来。
其他的天门人物知道他们有事要说,也不太在意,继续观战。
结界之内,秦痩一指老九:“老子有事找你,怕一会忘了,你退开十步…嗯,差不多了,给我站好了,站直了!”
老九知道他要做什么,可又不敢不遵掌门谕令,愁眉苦脸地站好。
秦痩面目狰狞,骂了句:“你***!”随即助跑几步,抬起一脚蹬在了老九的大腿上。
咕咚一声,老九摔倒,秦痩却毫不收手,跳起来对着宝贝徒弟乱踹乱踩,嘴里一通乱骂:“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刚能杀了那个王八蛋,你***,滥好人,惹祸精。”
当然,打得虽凶,可用的都是蛮力,秦痩再混横,也不会唤出把神剑去戳徒弟。
顾回头赶忙上前抱住秦痩,替老九求情:“师父息怒,师弟为人朴实,在小庙前姓梁的好歹也算救过我俩,师弟这才放他一回,虽然做得不对,可也有情可原。”
秦痩停住了乱打,琢磨了片刻后,伸手向着前方一指,对顾回头道:“你也退开十步,给我站好……”
顾回头脸都黑了,一边后退一边给自己分辨:“这里没、没我啥事。”
秦痩活动着身体,在准备助跑:“你也说老九做得不对,那我问你,他哪里做得不对?”
顾回头不敢怠慢,认真回答:“知恩图报算不上错,可师弟的做法却大大不妥。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底。”
老九的脸上好几个鞋印子,躺着不肯起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