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妍对人对事一向喜欢直来直往,既然我现在见着你了,就直白地告诉你我想和你谈谈,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算了。而且有司马徽在边上,量他也不会这么不给面子。不管谈不谈得拢,了解一下彼此总是要的。
果然。刘巴点头道:“公主言重了。里面请!”
司马徽在边上抚须而笑:“呵呵,你们慢慢聊。”说罢转身离去。
刘妍走进书斋,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等刘巴坐下之后,她先开口道:“方才水镜先生对我说。先生是少年成名。到教我好奇了。据我所知,您是零陵人,不知是否就是昔日做过江夏太守的那个刘氏?
“小人的父亲做过一任的江夏太守。后被黄祖取代。”刘巴点头承认道。
“果然如此……”刘妍瞬间对上号了。
其实,武陵,零陵,桂阳这三郡的大家族,早就被刘妍筛查了好几遍。零陵刘氏早年的确是入过她的眼,但就像司马徽说的,刘巴平时太低调了,基本不参加什么社交活动,等她得到零陵的时候,刘巴已经和隐士没差了,所以她只听说过零陵刘氏,没听说过刘巴。
现在当着他本人问出来,也是只是一种试探,得到了正面回答,也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零陵刘氏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书香世家,令尊与令祖父都曾出仕刘表。但等我获得零陵的时候,刘氏却只能算是望族了。我有一事不明,倒要请教,既然您是少年成名,为什么没有继承家学,出仕刘表呢?”刘妍故意问道。
“因为刘豫州识人不清,荆州被外戚把持,蔡氏,蒯氏都是荆州蛀虫,有这样的人在荆州当权,小人没有兴趣出仕。”刘巴撇撇嘴,丝毫没有隐藏他对刘表的鄙视。
“所以,您宁愿在家中治学,也不愿随波逐流了?”刘妍笑容满面:“先生志存高远,眼光独到,果然不一般啊!既然您这么有识人之明,我倒想问问,您是怎么看我这个新任的荆州之主的?”
刘巴闻言原本低着的头猛然抬起,匆匆扫了一眼刘妍之后又垂下眼睑:“公主以少女之姿统一荆州,坐上高位,实乃天人也!”
“哈哈哈哈!假话假话!”刘妍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哈哈大笑,直言这是假话:“此言太假,博一乐足矣!”继而她正色道:“我以诚心来见,先生但讲无妨!”
刘巴抿了抿嘴:“公主恕小人无罪,小人才敢说。”
“在你面前的,是荆州牧刘妍,没有什么宜阳公主!您说吧!我到底哪儿做得不入您的眼,我看看能不能改改?若是实在改不了,我立刻就走,绝不打扰!”
“……”这话太冲,太直接,刘巴一下子愣住了,张着嘴.巴却失语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一红:“您贵为公主,就算您将来真的统一了天下,也做不了这天下之主,还是得让贤,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就因为这个啊?”刘妍眨了眨眼睛,叹了一句:“这的确是个问题。”
“小人冒失,唐突了公主,请公主恕罪!”刘巴一躬到底。
“不,不,不,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刘妍摇手道:“不过,这个问题现在讨论还为时过早吧!相信我的资料,您也已经很清楚了,我现在还没到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就算将来要讨论了,也不是外人能左右的,您以为,像我这样的人,谁敢染指呢?”
刘巴语塞,他就知道,这个问题说出来,势必会被眼前人反感,但这的确是最根本的问题好不好?你现在是小孩子,可你总是要长大的,你长大了,嫁人了,相夫教子了,你现在手下的势力姓了谁还没准呢,这个时候投了你,到时候万一情况有变,那还不得转投别家?
只是被她上杆子追问谁敢娶她,的确十分尴尬,刘巴只得低着头,一言不发。
“先生,既然您问到了我的将来,那我也来问问您的将来,您既然看不上我这个荆州牧,那您是打算北上投曹?还是打算往东投孙氏?哦,一定不是孙氏了,我庞师兄已经在那儿试过了,没戏,那边的水太深,不是外人能立足的地方。以您的智慧,一定是想北上了?可是我们的曹丞相刚在南方吃了大亏,南方的利益现在都归了我,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南下的了,先生是要亲自北上吗?”
刘巴一愣,想说什么,发现她说得都有道理,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自己没什么说的了,于是只好继续沉默。
“看来,先生是真的想亲自北上了。哎,都怪丞相来的快走得也快,先生人没到襄阳,他就回去了,要不然,以先生的才学,一定会得到他的亲自接见,委以重任。不管怎么说,带您去北方是一定的了。这次跟着曹丞相去北方的士人可不少,他们都想着去北方出人头地呢!先生若去,定能很快崭露头角的。”
“公主……小人原本是想着投曹,那是因为小人觉得曹丞相南下能一统荆州。现在,却不想了。”刘巴越听越不是滋味,终于出声打断。
刘妍扯了扯嘴角:“先生只想投曹,却不想去北方?”
刘巴又脸红了一下:“是!”
“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刘妍毫不留情地嗤笑了一声:“先生未免把这位曹丞相看得太过简单了!蔡氏和蒯氏献荆州有功,他们才是说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