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长沙,可是这事儿我说了不算。这就是此刻刘备无奈的心情。他真不想去江夏,但他远来是客,虽然辈分比刘琦要高,理论上是可以请刘琦去见他。
但现在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他又是如此狼狈的模样,如果是面对女儿还能端爹的架子,自己又不是刘琦的爹。就算真的想鸠占鹊巢,也要等他进入雀巢再说啊!现在的他,高调不起来。
原本他还有一丝侥幸,女儿是傀儡也罢,送算是表面上的当家人,自己过去接她的班名正言顺。但现在听说女儿出门游历了。刘备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别不是出门游历,而是被做掉了啊!小小女孩不谙世事,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天知道在新野的时候,他是怎么咬牙切齿诅咒这个“可怜的女儿”怎么不早点死掉。眼下,他无计可施,只能等张飞赵云到齐后,乖乖地搭上去江夏的船。
这一切,都在寇严的预料之中,老师和蒋师兄的搭档,在她看来简直就是黄金组合,无论什么难题交到他们手上,都会引刃而解。她只需告诉他们,自己想要什么结果就行了。
刘备什么的,走吧走吧,只要不来烦着她,她可以和他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寇严站在张府门前长出了一口气:我或许不适合做主公吧?哪儿有这么心慈手软又优柔寡断的?那边曹操就要打过来了!
整顿好心情,抬手叩门。不多时,一个老仆将门开出一条缝:“谁呀?我们家老爷今日停诊。”寇严笑眯眯地:“老伯,我不是来求诊的,麻烦进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有一位姓寇的故人来访,请他老人家赐见。”
“寇?”老仆愣了一下,突然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人,一下子福至心灵:“您,您是……您等等,哦不,您请进,小人立刻就去通报,您,您先请进……”
说完一溜烟儿就跑了,门依然只开了一条缝儿,寇严看老人家跑进去,轻笑了一声:“这么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能跑这么快,又是一个百战老卒出身的门公eads;首席总裁老公。”
张仲景对黄叙有活命之恩,寇严把他交给黄忠照应,黄忠当真是尽心尽力,一切生活琐事都帮老张打理得妥妥帖帖,完全不用老张操心,老张多年来为了提高医术四处游走,家人一直都不在身边,虽然现在他打算在长沙定居了,但活到他这个年纪,发妻早已亡故,儿女都早已自立门户,老张无法避免地成了空巢老人。
还好寇严将他交给黄忠照顾,长沙又是黄忠的地头,老张总算是老来安乐了。寇严来的这天,他正在整理手上的几个病例,打算作为经典案例写进自己的著作中去。门上早已贴出了停诊的告示,门上也都交代好了,这几天不是紧急的事情不要来打扰他,正忙着呢,老仆匆匆撞进来:“老爷!太守大人来访!”
张仲景闻言不动声色,手里的笔都没停。一边写着一边对边上一直帮他磨墨的少年道:“你去,应该是来接你回去的。”少年手一抖,墨条掉在桌上,断成了几段:“我……”“去吧,一家人有什么隔夜仇呢?何况你还比她年长……”老张随口一劝。谁知完全会错了意。
这个少年就是留在这里医病的孙绍,他的病比黄叙的还要麻烦,需要更长时间的治疗,呆的时间长了,原本没事做天天伤春悲秋的孙少爷竟久病成医,和黄叙一样对医学产生了兴趣,寇严不出现,他也不想着回去,反正他的病少说也得治个两三年甚至更久,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去,反正他的人生也没什么希望了。
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寇严就找上门来了,幸伙一下子慌乱起来,怎么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她的“俘虏”呢!张先生不知内情,还以为她是自己的家人,怎么可能!
苦笑连连的孙绍只好出了书房,跟着老仆走到大门口,却发现寇严并没有进来,还在门槛外头站着,低着头上前,没法子,虽然这女孩比自己小,长得也矮,可是,自己在她面前,就是抬不起头来:“太守大人里面请!”
寇严以为只有老仆出来带她进去,没想到出来的是孙绍。看见他才想起来,自己把这个人遗忘在这里已经很久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你怎么样?裁些了吗?”
孙绍会措意了,以为她真的是要接自己回去,顿时脸色不好看了:“我……我……张先生说,痊愈尚需时日……”其实他现在只需在家静养定期服药就可以了,不用住在张家。
“会好的,张先生是神医。”不知情的寇严宽慰他道:“我们与江东已经达成了和解协议,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用打仗,况且,你那叔叔是很注重名声的……”寇严忽然岔开了话题,说了些貌似不相干的话。
但孙绍却听懂了:“谢谢……那个……其实……我是想……”“嗯?”正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张仲景的书房门前。门大开着,寇严立刻截断了话头,对立面作揖:“张先生,一向安好?”
张仲景这时才放下笔站起来:“太守大人来访,未曾远迎,恕罪恕罪!请!”寇严进门,脱鞋登堂:“前些日子公事繁忙,尚未恭贺老先生乔迁之喜。”寇严嘴上说着恭喜的话,脸不红气不喘地晃着双手四处张望,打量屋中的陈设。
张仲景也不是爱计较的人,当楚哈大笑:“太守大人客气了,老夫也是俗务缠身,未曾来得及过府酬谢大人安置之恩。”寇严璀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