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奔在一个池塘边停了下来。
“下车了。”刘建明推开车门拎着两大包便利袋走了下来。
池塘里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带来垃圾发酵的馊味。
“艹!这什么地方?”段坤下车以后吸了吸鼻子,四下里观望了一圈抓耳挠腮的问。
“跟我来。”刘建明用手机照明,沿着池塘边向前面黑乎乎的一间小瓦房走了过去。
房门口,两扇木门上的那把小锁早已锈迹斑斑凝固在了一起。
刘建明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弄开,推开房门一股霉味夹杂着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
“咳,咳。”段坤咳嗽了两下,捂着鼻子问,“刘sir这啥地方啊?”
刘建明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的说,“这是我的家……”
“这……这是你家?”虽然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是里面的家什屈指可数,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什么像样的东西。
刘建明拿出一支蜡烛用打火机点燃,光照下,房间里仅有一大一小两张桌子,还有一张布满灰尘的木床,一台堪称古董级别的黑白电视,再加一点杂物以外别无常物。
“恩,曾经是我的家。”刘建明说,“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不知道父母是谁,我是吃百家饭张大的……大娘对我最好……”
“对不起,”段坤伸手过来在肩膀上拍了拍,“真没想到刘sir你的童年跟我大同小异……”
“好了。”刘建明使劲眨了眨眼睛,把手中的蜡烛搁在桌子上用蜡烛油黏住,“你就暂时在这里住两天吧。”
他把手中的两大包便利袋扔在桌子上,“没事别乱跑。这两天我会安排人送你跑路。去国外避避风头。”
“去国外避避风头?”段坤奇怪的问,“我为什么要去国外?韩琛那帮乌龟王八蛋老子会怕他们?!老子还没找他们算账了!我尖沙咀段坤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
刘建明简直无语,他现在就是楼上这个表情,有时候他都不知道段坤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里面究竟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韩琛确实不足为虑。但是还有一个人呢,还有一个你不会忘了吧?”
“谁?”
刘建明以手抚额。
“八面佛。”他说。
“呃……不好意思,那老家伙我真的有点忘了。”段坤挠了挠白头发,想了想说道,“那老家伙在金三角确实很猛,但是这里是稥港,是老子的地盘。老子没有必要怕他吧?就算给他知道是老子抢了他的货,他又能拿老子怎么样?难道他能把飞机坦克开到尖沙咀来炸死老子?”
“……”刘建明现在已经变成左边这种表情了。
他几乎快无话可说。
“段老大,命是你的。八面佛的能量也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我也不危言耸听了,总之一句话,你相信我就能活命。否则……谁都帮不了你。”
“ok,ok。我听你的。刘sir你怎么说,兄弟我就怎么做行了吧?”段坤摊了摊手认输了。
刘建明点了点头,然后盯着他右耳朵上的一枚耳环说道:“把那个耳环拿下来。”
“干嘛?”段坤一脸的莫名其妙。
刘建明从兜里掏出一个貌似耳钉的小东西,摊在掌心拿给他看。
“这啥玩意?”他问。
“这是一个追踪器。”刘建明说,“这东西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你把这个追踪器戴到耳朵上。我觉得韩琛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万一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我也好及时去救你。”
“哦……原来是这样啊。”段坤颇为赞赏的频频点头,他把那个小东西拿过去,一边更换耳环一边说道,“还是刘sir你想的周到。什么地方都考虑到了。能跟刘sir你做兄弟真是我段坤这一辈子的幸运。”
刘建明笑了笑没有说话。
沉默的一会,他在段坤的肩膀上拍了拍,“时间不早了,今天就这样吧。我这窝虽然破了点,但是重在安全。你没事电话少打,尽量不要随便和其他人联系。有事的话我单线联系你,明白了吗?”
“好。我知道了。刘sir你放心吧。”段坤拍着胸脯保证。
“恩,那我先走了。等一切都安排妥当我再给你电话。”
“好的。”
……
重新上车驶上马路以后,刘建明一手抚着方向盘一手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师兄,还在忙哈?呵呵,没啥事。我就是想问一下,今天雨雾茶楼枪战有多少人受伤?”
“哦,不是,不是。我是指市民……里面有没有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姑娘……毛湘云?!哦,对,对,就是她,就是她。她现在在哪家医院?”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师兄,改天请你喝茶。呵呵,没事没事,不是我马子,真的不是。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真的!”
“好了,不打扰师兄了,再见。”
毛湘云……原来她叫这个名字……
挂了电话,刘建明把手机塞进怀里驱车一路驶向了医院。
……
黑色大奔在医院门口的停车位上停了下来,刘建明开门下车拎着一个便利袋走进了医院大厅,便利袋里有一些刚买的水果。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前台那里还有护士在值班。
递上自己的警官证,刘建明向值班的护士问,“你好,我是见习督察刘建明。我想请问一下之前送进来的一位叫毛湘云的姑娘她在几号病房?”
“1015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