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怕看看大肥狗,问衣正帅:“你是怎么个打算?”
衣正帅说:“我没时间照顾它,老头儿是晚期,每天只能躺着,全家上下就我一个无所事事的,我是想让你帮我带它一段时间,可以么?”
“可我也没时间。”张怕回道。
衣正帅说:“只要给它足够吃的,别的不用你忙,它会自己玩。”
张怕说:“你说的这么简单,那就继续带着呗。”
衣正帅有点郁闷:“你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政府不让养狗不让养狗!知道么?”
张怕哦了一声:“可是省城也不让养。”
衣正帅有些怒了:“你怎么回事?我就找你做这么件小事……”
张怕打断道:“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衣正帅更怒了,拿出手机啪啪一通搜,递过去。
张怕没接手机,问干嘛?
衣正帅说:“看一眼会死啊?”
那就看呗,张怕接过手机一看……用手指点开图片,再抬头打量衣正帅:“不像啊,照片比你好看。”
“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衣正帅说:“我是让你看照片么?”
“哦。”张怕继续看手机:“画家?民谣歌手?诗人?作家?未婚……你都这么老了还不结婚?”
衣正帅更怒了:“往下看,那么醒目看不到啊!”
张怕赶紧去看:“建筑师?你有时间做建筑师么?任何专长都是用时间堆出来的,就你这样不靠谱的样子,我很怀疑啊”说着话继续看,边看边撇嘴:“没意思啊,一共出两张碟就是民谣歌手了?出两本诗集散文集就是诗人了?作家这个更扯,两本书加一起不到四十万字,刚够我写俩月的,画家……你一幅画多钱?”
衣正帅摸摸额头:“我让你往下看,你看什么呢?”
张怕说:“你脾气真不好,容易得高血压。”
下面是作品列表,张怕手指连滑十好几下才翻到最下面,张怕抬头说:“啥也没有啊。”
衣正帅狠狠盯着他,忽然拿过手机:“下车。”
张怕嘿嘿一笑:“知道你牛。”
衣正帅确实牛,张怕选择性的忽略掉许多内容,比如四岁学小号,后改学吉他,六岁学画画,不论小号还是画画,都有一个非常牛的老师,是那种可以在简历上写师从某某人的那种老师。只有吉他是报班学习。
对了,抽空还把声乐给学了。
大学学的是建筑,因为他家老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建筑大师。后来出国学硕士,再然后在国外工作,取得很牛皮的成绩。
他就是那种父母逼着学习、一周七天学个没完的可怜孩子,压迫太狠,高中一毕业就叛逆了。大学搞乐队,到处疯玩疯闹。
为了追女孩,捎带脚的学了下播音发声。
大学毕业出国,是家里老头儿安排出去的。可以这么说,衣正帅打一落地开始,父母已经把他的人生规划到四十岁。对于他来说,只有国内读大学的四年能稍稍舒心一些,出国后更要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取得一个又一个成绩。
在网上资料里,列着建筑行业一大堆奖项。
衣正帅越做越牛,越做越有成绩,他那个轻易不笑的老头子终于打电话祝贺、并夸奖他一次。
那时候,他成为世界上最牛的那一批某个建筑事务所的合伙人,三十来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激扬的好时候。
不过,一切都止步于那个家中老头子的表扬电话,在电话里,衣正帅大笑着说:“老头儿,我辞职了。”
然后就真的不干了,事了拂衣去,卖房子、扔手机,做了一年半背包客,到处走到处游。这一年半最大的收获是遇到小白。
当然,网上资料不会提到小白,只大略说一句一年半的背包客生涯之后,忽然回国,跑去南方某城市考上电台主持人,在一个默默无闻的南方小城呆了三年,安心做了三年电台节目主持人。
这段日子,加上前面一年半的流浪生涯,留下许多文字,后来弄成散文集,卖了。
在电台干活的时候写了些新诗,新诗的名字是他自己起的,反正就是谁都看不明白的玩意,后来也卖了。
这两本书没赚没赔,出书的时候,衣正帅的名气很有局限性,索性放弃一切版权,给我出版就行。
后来电台也不做了,开始写,迷糊着出版一本。
对了,他擅长写歌词,给很多人写过歌词。
这一切的机缘来自于大学四年的同学情谊,他是清华建筑系毕业。班级里、系里全是各种牛人,当初玩乐队的一些人,有成建筑师的,有当歌手的、后来转做音乐制作人,还有当官的。
他的那些歌词通过音乐制作人的同学折腾出去,不图赚钱,大概差不多的就行,目的是过瘾。
这样折腾了一段时间,同学说干脆出张碟子留个纪念。于是就出呗,没想到出了以后效果不错,在两年的时间里卖掉六千多张。
后来又出一张,他的目标是两张碟子加一起卖过万就行。
看到这里,衣正帅是不是很牛?但是,以上种种全是凑热闹玩,他最牛的是画,是国内印象派代表人物之一!
在美国留学时认识个画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二十年的绘画基本功,加上明师指点,这一下就飞了。
等辞职以后,无俗事羁绊的衣画家飞得更高,跟别人旅游不同,他随身没有电子设备,什么手机、照相机、mp3,一概皆无,永远带着铅笔和原珠笔,走到哪里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