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握住刀后,庄珣感觉心中有一种很难明的感觉,似是陌生,也似是熟悉。
这是以前他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
莫说是握刀,就连剑也是最近才开始练的,但现在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人从清晨醒来,但他已然看到了落日的斜阳,一切都好像很普通,没有不舒适,也同样没有兴致盎然。
一切感觉起来熟悉又陌生。
“看来我刚才以剑悟刀确实令我自身也生出了不一样的体悟,对刀并不排斥,乃至于有一种陌生熟悉之感,此番下去,还真有可能就此领悟那无极刀意也不一定。”
庄珣缓缓在空中划过一刀,虽说看起来平淡无奇,但这股平淡下却有着一道优美的弧线,这是初次握刀的人绝然办不到的,可庄珣却恰恰做到了。
紧接着庄珣继续默默挥刀,气氛安详,有时候庄珣突然加快挥刀速度,有时候又突然停顿在了空中,有时候眉头微皱,有时候脸泛笑意。
北寒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只是寻常挥刀的庄珣,悄悄点了点头,刚才庄珣以刀悟剑他便感到有些惊奇,这如同天方夜谭般的东西竟然发生了,所以对于庄珣现在有些奇怪的将刀挥来挥去反倒是期待了起来。
时间流逝,不一会儿便一个时辰过去了,然而庄珣依旧在自顾自地挥刀,北寒也并没有上前去打扰。
“看来应该有所领悟才对,如果说刚开始他握住刀之后两者之间还是泾渭分明的那种,那么现在那把刀俨然与他有些气场结合了,这对于执剑拿刀的人来说都很重要,并不是说手中刀会自动向人靠拢,而是执刀之人全身上下会很自然地选择一种握刀舒服,挥刀自如的动作,而这样一来,两者便很容易就结合起来。”
北寒不断点头,她很清楚自己为何浸淫这么些年依旧无法真正领悟无极刀意,原因便是自己早已熟悉了剑,乃至于有时候都会梦见自己成为了一把剑,这是根深蒂固的东西,很难改变,所以当自己一握刀的时候,全身上下会不由自主的排斥,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很违和。
但庄珣不一样,他练剑并不久,且又领悟了剑意,这已然堪称前所未闻了,而现在握刀也并没有给其造成任何阻挠,可见那在人前谈及便笑的刀剑意境在他身上还真有可能实现。
时间继续流逝,庄珣的动作幅度在不知不觉间也越来越大,而北寒也同样越来越惊讶。
因为,或许练庄珣自己都不清楚,他现在所施展的刀法弧度隐隐有了一种“势”,这种势自然不是什么很深奥艰涩的东西,只是与周围空间有了相得益彰,而后经由持刀之人油然散发出来的一种东西,若是使用一些刀法便能很轻易的感受出来。
简而言之,倘若庄珣现在施展一套狠辣的刀法,那自然就会向狠辣趋近,而寻常人在没能达成势的情况下,天下绝学在其手中也显得街头拳脚一般。
这也是为何天下间的武学仙法对于修炼之人都有要求的原因了。
在达成势之后,庄珣挥刀也自然通畅了许多,虽还没有达到如臂使指的地步,却已然颇具观赏性,可用来临阵对敌而不会显得抓襟见肘了。
“看着。”
北寒陡然对庄珣轻喊了一声,而后自己也拿起一把刀挥就了起来,那姿态俨然就是入无极刀意的刀法。
他并没有真正领悟南云的无极刀意,但他却是见得最多无极刀意的人,所以庄珣在缓慢挥刀的时候,同样目不转睛的望着速度越来越快的北寒。
逐渐地,庄珣挥刀的姿态也在向北寒靠拢,虽然后者速度越来越快,但庄珣却仿佛并不觉得有何难处,这恐怕还得多亏了刚才练就飞鸟投林后体悟了那等速度。
当北寒将那一刀完整施展了一遍后,庄珣跟着做了三分之一的动作,接下来便跟不上了。
于是,北寒开始了第二遍挥刀。
庄珣没有犹豫,继续跟着挥起刀来,而这一次,他跟上了一半的动作,且中间还是因为有所领悟而自己停了下来的缘故。
“再来一次。”北寒似乎很是高兴,一张干净妩媚的俏脸也荡漾着由衷而发的笑意。
或许,这是她这么些年来笑得最高兴的一次了。
庄珣没有说话,也带着笑重重点了点头,直到现在,莫说是北寒,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那刀剑意境可能还真不是天方夜谭。
虽然自己现在距离领悟无极刀意还有很远很远……
当北寒第三次完整施展后,庄珣一个动作不漏的跟了上来,且不待前者施展第四遍,他自己便开始了。
“看来刚才以刀悟剑令他有很深刻的感悟,对刀对剑其实都熟悉,所以现在挥起刀来就如同是在挥剑一般。”北寒静静地望着继续认真挥刀的庄珣,不免有些感叹。
就这么地,落日黄昏,一天很快便悄然流逝了,还在练刀之中,似乎深得精味。
北寒并没有去打扰,而是为两人准备了一小桌酒菜,因为看这样子,庄珣估计还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将刀彻底熟悉,而到了那时,是否能够真正领悟无极刀意就全凭个人天赋或者听天由命了。
半月眨眼又过去了,先秦皇城也流传着关于东庭十七巷的故事,说那有一男一女每日每夜都在练刀,引得不少好事之徒前去观摩。
但这些个人,除却一些对刀法有所练就的人之外,最后都兴趣索索离去了,真留下来看的那些人也不是看刀,而是看北寒这个貌若天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