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光闪起时，澹台子鱼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般。
恍惚之中，她似乎看到了慕羽。
孩童样的慕羽缓缓向她走来，走的越近，身躯越小，最后，就宛若一个婴儿一般。
“妈妈……”他开口说道，眷恋无比，而后，消失在白光中。
白光消逝。
澹台子鱼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已不是白帝城。
众人身处在一盘郁郁葱葱的山林中，远处，隐隐有传来修士的打斗声。
熟悉的天地灵气包裹而来，密布着众人在白帝界流失的法力。
终于离开冥界，离开白帝界，回归九州了。
但是澹台子鱼的双目，却忍不住一红。
一行泪水，默默流淌。
她知道，慕羽，永远的，消失了……
虽然从知道慕羽是白帝转世身这一天，她就预料到这个结局。
但没想到，来的这般快，这般措手不及，这般……无能为力。
姬渊静静的站在她旁边，淡淡说道：“慕羽没有消失，他只是前世身融合。有人希望他尽快融合，而不希望转世身太过强大。”
澹台子鱼看着姬渊：“你为什么不阻止呢！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姬渊沉默片刻，没有回答。
澹台子鱼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奔涌而出。
姬渊静静的看着她，低声对雪叶和秦野传音道：“你们先避一避。”
秦野微微点头，转身向远处飞去。
雪叶目光复杂的看了姬渊和澹台子鱼一眼，同样追着秦野而去。
姬渊手轻轻一挥，一道无形光罩，将两人遮掩起来，而后，他伸手，轻轻擦去澹台子鱼脸上的泪水：“对不起。”
澹台子鱼扭头避开，转过身去。
片刻之后，她的情绪，才渐渐的稳定下来。
而后，她擦干脸上的泪水，笑了笑：“姬渊，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姬渊静静说道：“没关系。”
澹台子鱼转身，看向远处的秦野和雪叶离去的方向，说道：“走吧，回到了九州，我感觉，我的修为在蠢蠢欲动，也许很快就要突破了！”
听到澹台子鱼说突破二字，姬渊目光微微一沉，而后点点头：“好！”
二人腾空飞起，直奔秦野和雪叶离去的方向。
……
雪叶追着秦野，落到一处山谷之中。
“秦野！”雪叶忽然说道。
秦野停住，转身，看向雪叶。
“你……喜欢那个澹台子鱼，对不对！”雪叶冷笑着问道。
秦野目光平和的看向她，淡淡说道：“情为何物？万物皆空，情亦为空。既然为空，何谈喜欢？”
雪叶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奇谈怪论？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想不想……把她占为己有？”
秦野闻言，目光微微闪动，扫过雪叶。
雪叶在这一瞬间，似乎感觉，自己被看透了一般。
她冷哼一声，手中冰锥闪耀，一道冰光腾起，化为冰境，阻挡住秦野的窥探。
秦野收回目光，摇摇头，叹息一声。
而后，他转身便走。
“秦野！你这是什么意思！”雪叶眉头一皱，手中冰光一闪，射向秦野。
秦野足下一点，蓦然生出一朵莲花，下一刻，已经出现在远处。
他口中轻吟道：“花非花，月非月，你非你，她非她，众生沉沦苦，万事皆为空……”
澹台子鱼和姬渊赶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
澹台子鱼一愣，只觉得远去的秦野，分外熟悉。
而她也是第一次，在九州之上，听到“众生沉沦，万事皆空”的说法。
“秦野！”澹台子鱼高喊道。
远去的秦野，闻言，回头一笑，口中长吟道：“浮生成梦，冥狱为空，三十年大梦，可曾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