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录陷入了莫大的沉默。
四周都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监控视频还在播放,大约一杯咖啡的时间童谣就出来了,脸色黯淡,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温录知道她肯定很失望。
舒沫能跟童谣说什么呢?无非就是他跟她的那点过去。
而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在舒沫找童谣之前坦白一切,以至于童谣一定觉得,他是在刻意隐瞒。
没坦白是因为觉得不重要,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错得离谱。
这一份文件里只有这一段视频。
播放结束后,温录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爸,视频我都看到了。”
“哦,行。”
“舒沫找过童谣的事,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离婚后。”
“我好像……犯了很大的错。”
“你能知道自己犯错了就好,我还怕你一辈子不会醒悟。”
“我想找谣谣……很想……”
“阿录,这个事我帮不了你,聂东宇父亲都查不到人,我更加查不到。温家也不是一手遮天的人家,再说,栾城距离安城太远,又是边疆地区,诸多不便。”
“我想亲自去一趟栾城。”温录突然道,“爸,我把温氏交给你一段时间可以吗?”
“要听实话吗?我并不想管。”
“我知道,很让您为难,所以我拜托您……”
“你亲自去就能找到吗?她不一定在栾城。再说,你连她家地址在哪都不知道吧?温录,你有时候挺混账的。”
“我错了,我知道我做错了。”温录的语气里带着哀求和歉意,低眉顺眼,双眸黯淡无光。
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颓然地插在自己干净利落的短中,眼神疲惫。
“不要再一次去伤害童谣,温录,你要知道去承担自己应有的责任。”
“我不会伤害她。”
“温录,我希望你能学会去爱人。”
温父浑厚低沉的嗓音在他的耳畔缭绕,久久不曾停歇。
最终,温父只丢下一句话:“童谣的爷爷退休前是上将。”
温父挂了电话。
偌大的办公室里,温录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神。
他无耻混账到这种地步……连童谣唯一的至亲都没有见过,连童贯生上将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像他的大多兄弟一样,以为童谣家很普通,父母早亡,叔叔婶婶都是大学教授,童谣寄居在叔叔家里,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只身一人来到安城。
他倒不在乎身世身份,第一眼见到童谣觉得漂亮温柔合适,就结婚了。
事实上,他的兄弟们嘲笑他娶了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婆时,他也不曾反驳,没有替童谣辩驳过一句。
心里头,他多多少少认同童谣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
直到这一刻他父亲告诉他童谣爷爷的身份,他才恍然大悟,除了这个身份,有多少人能把童谣的信息和行踪隐藏得滴水不漏。
她爷爷也知道他们离婚的事了。
就凭他的混账程度,童爷爷绝不会再把童谣交给他。
温录眼中尽是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