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聪明人。”
叶风回唇角的微笑依旧平静,指了指自己,“总不可能觉得我是傻的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士兵长说了句,便抿唇不言。心中沉痛,想到叶风回话里那些,将他的兵他的战士都在外头堆成了尸堆,更是将玉伦长老摆在最顶上……
他心中就愈发沉痛,那种耻辱的感觉,更是在心中排山倒海。
“你怎么可能不懂?你被俘虏了,于一个魔族的战士而言,是莫大的耻辱,若是我折磨你,或是我的兵折磨你,你或许还会觉得好受一点,因为这些耻辱让你觉得你就应该受到折磨。”
叶风回轻轻笑笑,“放心,不会有人折磨你的。我的兵就是这么有规矩。”
“你!”士兵长的脸色愈发苍白,“难道你就不想严刑拷问我些什么?”
“你很期待被严刑拷问啊?”
叶风****了一句,手指轻轻在膝头敲打着,“我很清楚,从你口中拷问不出什么来的,如果是魔族民兵倒也罢了,内廷战士的话,拷问?我根本就没做过这种打算。”
叶风回并没有说假话,她的确是完全没有打算拷问这些俘虏,并不是她太心善或者太圣母。
而是因为她太清楚魔族的这些内廷战士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了,还是当初从露娜口中得知的。
所以叶风回基本能够确定,这些魔族的内廷战士,在魔界那样荒凉的地方,他们被内廷选中,想要继续活下去,经受了怎样的魔鬼训练,有着怎样的坚定意志。
就和曾经的她相差无几。
她曾经面对项铭的背叛和陷害,为了让她绘制出能够得到龙骑士的指纹图谱,她被拷打了三天三夜,嘴里一个音节都没出来过。
想要让这样的人屈服,对其ròu_tǐ上的摧残是很难有作用的,只有对其意志上的摧毁,才会有着不同的效果。
所以,叶风回压根没打算一天就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话来,再说了……也没什么可套话的,关于魔族的事情,能知道的,都已经从马修口中得知了。
叶风回的游刃有余,淡定自若,让士兵长心中愈发不安,“你究竟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目前暂时没想到,不过,我倒是有些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从你这里?我已经是笼中困兽,还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士兵长面色惨然,笑声苍凉。
叶风回不疾不徐,只幽幽抛出来一句,“你对玉伦忠心耿耿。”
“是。”
这不是什么机密,他能够回答,“我是玉伦长老的副手,效忠他多年,备受器重。当然对他忠心耿耿,纵使长老已经战死,我也忠于他。”
“而我碰巧知道,魔族对于战死的战士,在葬式上似乎有个传统,叫做……”
叶风回的眉梢扬了扬,似是思考了片刻,吐出两个字来,“祭葬?”
只一句话,士兵长的面色就僵了。
他心中是震惊的,这个女人……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我的消息来源可多着呢,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吧,现在领导着你们魔族的迦罗,是什么人。”
叶风回说话从来就是这样,哪怕是想要套话,也总是一步一步,不疾不徐抛出饵子,循序渐进的,将节奏掌握得很好,一点点的让对方的心理慢慢弱化,像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这一句话,就让玉伦咬紧了牙关,他眉头深凝着。
这也是叶风回的依仗,如果眼下这个士兵长,是阎魔堂、翼魔堂或者夜魔堂的人,叶风回恐怕也就不会提到迦罗这一茬。
因为这些年来,这三堂本就是趋向和平的,所以在妖刀的引导下,倒是都对迦罗忠心耿耿,唯命是从。
但是眼下这个,是原本就更激进好战的月魔堂战士,就和当初摩罗是影魔堂的战士一样。
他们激进好战,伴随而来的就是根深蒂固的固执传统。
对于一个异族拥有了那么大的权力,他们心中其实都是有意见的。
“你的意思是,迦罗告诉你这些的?这不可能。”
士兵长并不相信,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一句。
“我说我的,信不信在于你自己。只不过,迦罗为了想夺我,就发动整个大战,他也就没什么做不出来的,这一点,我想你早已经心知肚明了。”
士兵长听了她的话,沉默着。
叶风回倒是没再继续挑拨,依旧很好的掌握着话语的节奏,微笑道,“不管怎么样,祭葬,似乎是魔族至高无上的传统葬式,对于战死阵亡的战士而言,是最高的荣耀。好像,是说战死疆场的战士,血气太重,灵魂会束缚在战场,这也就是为什么战场总是阴气很重的地方。而魔族的传统中只有用祭葬,才能让战死的战士们得到灵魂上的平静,能够魂归故里得到安息。是吧?”
叶风回看着士兵长,问着他。
他嘴唇紧抿,是什么都不想说的,但是听着叶风回这话,他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战死是我族的最高荣耀。”
“所以被俘虏就是最高耻辱,战死有多荣耀,你现在就有多耻辱。”
叶风回面上那平静的微笑,终于倏然变了温度,冰凉凛冽。
被说中了痛处,士兵长的面色青白青白的,索性就不说话了,只紧抿着唇,看着叶风回。
“拜你所赐。”
他挤出一句来。
叶风回笑得多了几分快意,“这话我就当成是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