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云沫照常将小豆丁送去隔壁秋家,便与秋月急急赶着上路。
秋月还他哥编制的草鞋,草垫,云沫肩上担着挑子,左右竹篮里各放着一盆观音豆腐,另外还有些新鲜的木槿花,嫩春芽,两人一边赶路,一边闲聊,一路上没遇见多嘴婆娘,不知不觉就进了秭归县县城。
城门大敞着,前来赶集的百姓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大清早的,赶了五里路,秋月也不觉着累,小妮子背着背篓,动作麻利的穿过人群,云沫挑着担子紧随其后。
“沫子姐,你搞快点,那边还有空摊位。”进了城,秋月瞧见前方街边有好的空摊位,赶集催促云沫,她那一脸焦急的模样,生怕那摊位被人占了。
云沫见她焦急的俏模样,微微一笑,赶紧加快脚步。
抢到摊位,两人便将东西拿出来摆好,秋月做事麻利,性子又急,一口气没歇,就开始扯开嗓子叫。
“草鞋,草垫,观音豆腐呢,又香又滑的观音豆腐呢。”
她嗓门眼大,一嗓子喊出,声音传开老远,街上人来人往的,她刚要喝上几次,就有人围过来问价。
秋实扎的草鞋,草垫结实耐用,模样好看,价格也比别处便宜一文钱,开摊不到一刻钟,秋月就出了两双草鞋,一个草垫,可谓是开门红。
招待完客人,秋月见云沫的豆腐生意还没开张,就趁着空档好奇的问:“沫子姐,那闻香楼不是要买观音豆腐吗?你咋不干脆将这些观音豆腐送闻香楼去,守在这里,又累又不出好价钱,老亏了。”
云沫微微一笑,不急不慌道:“我这样做,自有我的道理,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秋月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没再多说什么。
经过这几日对云沫的了解,她深刻的认识到了一件事。
沫子姐心里的想法跟打算,不是她能琢磨明白的,这几日,她总有种感觉,沫子姐就是一只落难的金凤,总有一日会展翅高飞,她只要跟着沫子姐好好干,就一定能干出一番作为。
云沫见秋月不再问了,便扭回头,继续照料自己面前的摊子,也学着秋月的模样大声叫:“观音豆腐,香软嫩滑的观音豆腐呢,走过路过,可以过来瞧一瞧啦。”
有了上次赶集的经验,这次,她也能放开手脚,觉得当街叫,也不是那么难为情的事情。
“驾……”就在这时候,一辆装裱秀气,挂着香囊,金铃的马车从街东头慢慢驶来,马蹄子哒哒的踩过路面,赶集的百姓听见马蹄声,赶紧退到街道两旁。
“快看,是金铃小姐。”
“没错,车上挂着金铃铛,是金铃小姐的马车。”
随着马车越走越近,人群中,有几个身着长踞青衫的儒生小声议论着,一个个都对着马车驶来的方向投去倾慕的眼神。
“秋月,这位金铃小姐是何方神圣?”云沫往那马车上瞧了一眼,见百姓们齐刷刷站在街道两旁,像迎接女神一样,便随口问了秋月一句。
秋月收回羡慕的目光,道:“沫子姐,以往,你一年半载也不进一趟县城,万事不关心,也难怪你不知道金铃小姐是谁?这位金铃小姐是咱们秭归县县太爷袁大人家的千金,不仅如此,金铃小姐才貌双全,心地善良,堪称是秭归县的第一才女,第一美女呢。”
第一才女外加第一美女,难怪那些儒生会如此着迷。
云沫随意打听了一下,便对这位金铃小姐失去了兴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的赚钱,让小豆丁过上好日子。
“观音豆腐呢,又滑又嫩的观音豆腐啊。”一道叫声响起,远远传开,所有人都在关注袁金玲,唯独云沫一人在扯开嗓子叫,很煞风景。
果然,她一声落下,几乎所有人都循着声音,朝她看过来,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都像是看到了怪物似的,尤其是那几个青衫儒生,一脸的不高兴。
“慧珍,让车夫停下马车。”就在这时候,一道宛若春水滴落般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十分悦耳动听。
“是,小姐。”丫鬟慧珍应了一声,掀开车帘,吩咐车夫将马车停下。
马车停稳之后,袁金铃又问慧珍:“方才,是否有人在叫观音豆腐?这观音豆腐不是闻香楼新推出的佳肴吗,小街摊上怎会有的?”
慧珍也觉得奇怪,她伸出脖子往街边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云沫的摊子,然后回袁金铃道:“小姐,是有个村妇在叫观音豆腐。”
“你下车去买点吧。”
“小姐,你若是想吃观音豆腐,大可以再上闻香楼去,这等街边小摊的东西,谁知道干不干净呢?如何能进得了小姐您的金口,万一小姐您吃出个好歹,大人跟夫人又该担心了。”
“无妨,本小姐并非金尊玉贵,如何不能吃街边小摊买的东西了,你去买来便是。”
“是,小姐,奴婢多嘴了。”
车厢内,主仆二人间的对话传到车外,离马车稍近一点的百姓,将那对话内容听得真真切切的,一个个在听完对话之后,更是在心底给袁金玲竖起了大拇指。
金铃小姐真善良啊,真不愧是秭归县的第一美女,第一才女。
尤其是袁金玲说话的声音,柔若春水滴落,温若春风拂柳,听得那些儒生们心花怒放,心神荡漾。
慧珍被训过之后,提着一只精致的编花小竹篮踏下马车,然后朝着云沫的小摊走去。
“这位姑娘,你这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