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还没落发。
见荀澈还没落发,她心里万分高兴,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告诉阿澈,夙月为了他,不惜挖骨相救。
燕璃追到大雄宝典外,停下了脚步,负手而立,将身子依靠在*门上,静静的等着云沫出来。
“阿弥陀佛。”了尘大师听到门口声音响起,转身,盯着云沫走近。
云沫大步走到了尘大师身边,双手合十,对着了尘大师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了尘大师,你不能给阿澈剃度。”
了尘大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剪刀,将其交给身旁的小沙弥,慈祥的笑了笑,对云沫道:“女施主,老衲已经算出,荀施主有未了的尘缘,并没打算给他剃度。”
“幸好大师算出来了,大师英明,真乃神人也。”云沫双手合十,再次对着了尘大师点了点头,她不会打什么佛语,说话的语气,与佛门的气氛有些不搭调。
了尘大师没在意,意味深长的看了云沫一眼,道:“既然女施主来了,便好好劝劝荀施主吧,老衲告辞。”
“大师慢走。”云沫站到一边去,将路给让出来。
了尘大师微微点头,带着小沙弥离开,出了大雄宝殿,正看见燕璃负手,一派慵懒的将身子靠在*门上。
“殿下,何不与老衲去对弈一局,打发时间。”了尘大师让小沙弥先走,自己停下来,与燕璃说话。
燕璃立直了身子,随意睨了了尘大师一眼,道:“没空陪你这老和尚下棋,老和尚,谁都说你是佛法高深的得道高僧,可是,本王怎么觉得,你这老和尚就是个棋痴。”
但凡他每次前来护国寺,都会被这老和尚拉着下棋。
了尘大师哈哈笑了几声,“殿下不与老衲对弈,可是为了等王妃。”
“你这老和尚,还不算糊涂。”燕璃挑眉道,“既然知道本王在等王妃,你就别缠着本王下棋了,本王现在没空。”
了尘大师张嘴,又是一阵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燕璃一眼,“阿弥陀佛,殿下,此女可化解你心中的心魔,得此女,乃是殿下此生之幸运,望殿下能够珍惜,阿弥陀佛。”话毕,走开。
燕璃目送了尘大师离开,嘴角绽放温暖的笑容。
得云儿陪伴,是他此生之幸,他比谁都清楚,不用了尘大师提醒,此生此世,他都会将云儿视若珍宝。
大雄宝殿之中,荀澈知道是云沫来了,心里一叹,一双清眸睁,“沫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丢下荀老王爷不管,出家当和尚了?”云沫见荀澈这样,心里很生气。
“阿澈,你以为,你出家了,就能耳根子清净,一了百了吗?心中没有净土,不管走到哪里,耳根子也不会清静,你这么做,是在逃避。”
云沫话落,荀澈久久没有回应。
他能怎么办,他能祝福她与燕璃白头偕老,但是,他却无法做到,看着她与燕璃白头偕老,所以,他选择逃避……
“沫儿,爷爷去找过你了?他还好吗?”若不是爷爷去找沫儿,沫儿不可能这么快赶到护国寺。
云沫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五味杂成,知道,荀澈之所以出家,多半是因为自己,想到此,她心里有些无奈。
爱情不是别的东西,可以分一点出去,所以,她很无奈。
“阿澈,荀老王爷很不好,今日我见他,觉得他比之前苍老了不少,你就人心皈依佛门,留下他老人家孤独终老吗?”
听了云沫的话,荀澈心里一痛,内心在挣扎,“爷爷……”
云沫眨了眨,有些泛红的双眼,“阿澈,我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而不是你生命里的全部,总有一天,你会释然的。”
“释然……”荀澈重复着这两个字,“沫儿,若是能够释然,我便不会这么痛苦了,你知道吗?当初,得知童童是你与燕璃所生的孩子,我的心有多痛,得知,你要嫁给燕璃时,我的心有多痛,你为我泡熊胆酒,你为我洗手做羹,我以为,你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可是,当我得知,你这么做,全然只是将我当朋友,我的心有多痛……”
他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我做这些,让你爱上我,是我的错。”云沫眨了眨眼,咽下要滚落的泪,镇定下来,“咱们不谈这些了,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荀澈从蒲团上起来,将她看着,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云沫下定决心道:“阿澈,你知道,你的腿是怎么好的吗?”
荀澈盯着自己的腿看了一眼,不明白,云沫为何会提到他的腿,“不是以金乌草做药,六耳麋鹿的血为引治好的吗?”
“是。”云沫点头,“六耳麋鹿是夙月千辛万苦找到的,在建安城时,她为了给你找六耳麋鹿血,差点死在姬宏的手上,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经过无情检查,你双膝骨头已经坏死,就算有金乌仙草,六耳麋鹿血也无法医治好。”
“那为何……?”荀澈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油然而生。
云沫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是夙月,是夙月为了能让你站起来,甘愿挖掉了自己双膝的骨头,给你换上,如今,夙月已经残废了。”
夙月已经残废了……
听到这句话,荀澈的身子猛慌了几下,有些头重脚轻,顷刻之间,内疚,心痛,震撼,怜惜……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