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冷静了一些的姜田思考了一阵,谁也不敢打断他的思路,于是仨人就陪着他一起沉默。刚才姜田的那几个问题让宋懿和吴远头皮发麻,这才想起来皇帝和他是师兄弟,既然皇上早就知道肥皂的制法,而且姜田也指出这就是民间胰子的改良版,那么皇帝忍着不去制作这么好的东西,反而是退而求其次的用着粗劣的胰子,那么其中所隐含的意义不言自明,就算刘老头补救及时不至于猜忌刘家有欺君之嫌,也会厌恶他刘宝铠这等小人之举,说的严重了可能继承国公的资格都会被剥夺!
“这样吧……”姜田皱着眉头叹口气:“德馨你用剩下的材料做上几块,再在油脂中加入花香味的精油,我记着在城西的店铺里有海外贩运过来的这种东西,做出的肥皂能有点香气显得高雅一些,但是对外就宣称这等奇货制备不易,一年也做不了多少,除了进贡给大内之外就别无剩余,至于别人信不信……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早就熟悉了肥皂工艺的宋懿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还傻愣着的刘宝铠:“城南的胡人店铺你一定熟悉,还不赶紧将他们的精油都买到手!”
sè_láng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然后出门骑上马就跑了,至于买光精油要花多少钱,这就是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了,只要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别说是多花点银子,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只要能保住刘家在皇上那里的地位,银子还不是早晚都能赚回来。
送走了这个眼高手低外加缺心眼的东西,吴远也只能摇摇头:“其实让他继承国公爵位反倒是刘家之福!”
这句话就牵扯到了帝王心术,所以宋懿不好发表评论,姜田就没有了这个顾忌:“若是为了让帝王放心,而找这么个东西当国公,真惹出了什么事情,造成的危害只大不小!”
吴远也就是感叹一下,他可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和姜田辩论一下,所以赶紧转移了话题:“听说先生要在二月二拍卖镜子,家慈让我打听一下,这一次究竟有几块发卖,大概能拍到多少钱?”
姜田这才想起来吴远的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皇帝的干妹妹虽说嫁给了吴远他爹,但是民间对这干兄妹之间的各种猜测就一直不断,要不然吴远也不会有假太子的雅号。若说满城的官宦女眷谁能经常性的出入皇宫,那也就是只有这位封号为兰馨的公主了。至于她为什么打听镜子的拍卖细节,这个不用问也知道。若不是京城官员和姜田的交情不多,否则这个时候就为了能得到点内幕消息或是内部价格,应该是被人挤破门槛的套近乎。
“这个嘛……倒是有六块之多,而且都是进献给皇后的那种,只是这价钱自然是价高者得,若是令高堂有心要买,不如让德馨再制备一些送过去,银子就不用给了,只是这次千万别出手,陛下打算用这笔钱建一个玻璃工厂,所以这账面上出现了你顺义伯府岂不是不美?”
吴远一听也知道这次的水很深,好在自己老娘没有皇后那么不讲道理,只要如实传达相信她老人家必定会收手:“果真如此那学生还要谢过先生提醒,若是家慈非要买,那最后还是得麻烦德馨兄了,这制镜之费定不会少给。”
等送走了吴远之后,就剩下了姜田和宋懿俩人,姜田这才长叹一口气:“唉……立国不过两年,这权贵便开始争相贪图享受,陛下之宏愿恐是任重而道远啊!”
面对这句牢骚,从小看着圣贤书长大并且受到自己爷爷悉心教导的宋懿,同样是心有戚戚焉,可他能说什么?哪朝哪代不是这个样子?换句话说放在以前,这些劳苦功高的家伙若是一个个贪图享乐而不思进取,反倒是会受到天家欢迎,说不定就能躲过十几年后的大清洗。唯独当今万岁反其道而行之,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不仅不能让皇帝放心,估计以后早晚得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其实他不知道,这个穿越皇帝因为穿越的年代问题,受到了后世某太祖的深刻影响,对于那些走资派深恶痛绝不说,马列毛选之类的理论更是根植入心,到现在没开始搞整风已经是忍耐了许久。因为历史已经告诉了全体中国人,指望着任何一种主义能教化万民,让整个国家从上到下都成为圣人的理想只是空谈,两千多年来道家没有做到、儒家没有做到、佛家也没有做到,至于共产主义……同样没有做到。或许再过个两千年能够达到,可那毕竟太遥远了。这个时代也许只有王阳明看明白了,与其非要用什么大道理教化万民,不如顺应yù_wàng并利用yù_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