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黑白两色的棋子两两相贴,如倾泻而下的暴雨一般从棋笥中带着青红与冰蓝的色泽在身前百丈处绽放出烟花般的绚烂。
是的,就如烟花一般,美丽却短暂。被血模糊的视线中那个看不清相貌的青衫就如同最深邃的黑夜将烟花的绚烂一点点的毫不留情的吞噬掉,没有勉强,没有违和,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而然没有丝毫的吃力,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的自然。
棋语的一身白衣早已被血色侵染,那血色都是他自己的。
被棋语护在身后的紫苏眼中带着惊惧,这次是真正的临近死亡,那无力回天的感觉,那种被碾压的感觉。
那个人,那一席青衫是她此时最害怕的梦魇。金丹期的修士也可以这般强大吗?
若是那金莲还在,紫苏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交给他。哪怕知道那九叶金莲对于炽的伤势有极大的作用。
这真正的生死之间,无力反抗的死亡之间,紫苏第一次看清了自己被重重裹的内心,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无惧于死亡,自己的无惧来源于自己知道自己不会在轮回中迷失自己即使死去也还有下一次重来的机会,所以自己胡来,肆意、任性而不承认,而欺骗自我。
在仍有一丝生机,但是背后却是无法逆转的死亡或囚禁时自己所谓的坚强与无惧仍旧挡不住那死亡前的黑暗,自己不怕死亡却惧于死亡前的窒息以及囚禁后的未知,等待是最难熬的因为不知道结果所以还怀着希望,而带来恐惧的恰恰是这一丝希望因为谁知道它何时会毁灭。未知则代表着无限的可能,而越是知道的多就会越想得多,当二者结合的时候,自己就会给自己带来足够的恐惧,而间接目睹了那场持续的大战与接受了众多记忆的她恰恰知道的足够多比许多隐世者知道的都多,所以她的恐惧几令她溃逃。
如果,如果没有那灵魂中执拗一般的骄傲,她一定会一定会那么做的吧,毕竟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只是个还不愿接受死亡的,不,只是个讨厌恐惧的凡人而已。
那份执拗的骄傲大概就是炽选择她的原因吧?否则先祖打开空间的那么多也不应该只有寥寥几个接受了传承才对,只不过她是第一个幸运的活下来的,借由那强大的灵魂,没疯也没傻,而相对的那诸多吞噬的灵魂,情绪的碎片虽少但是如同水积少成多,她的性格还是被影响了,只希望将来不会太极端或扭曲了吧。
既然她还有一份骄傲,那她可不想要放弃,就算没人知道没人戳她的脊梁骨,可是那份民族的骄傲和自尊也不允许。这些可是越到生死关头,他们这一族的人越能激发出来的骄傲与荣耀呢!她的灵魂中烙印着炎黄的血脉,所以在这族人近无的异世怎么能够在外人面前丢脸呢?
在背后沉默的少年,抬起头扬起一个平静的微笑却带着难言的骄傲,一步踏出与白衣染血的年轻男子并肩而立。一个十六七岁,一个二十一二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交还是不交。”微哑的声音带着死亡的冷酷,在声音而主人面前这两个少年就如同蝼蚁一般。
“咳咳。”拖着长长的袖子掩着嘴紫苏发出一连串的闷咳,抬手宽大的袖袍上面是一层淡薄的血色,血不少但是颜色很淡带着一种晶莹如水晶的透明之感不同于常人血的厚重粘稠。放下手臂,血顺着衣袖滑下,白衣依旧不惹尘埃,在这血色的争斗中是如此的惹眼与刺目。
“虽然很想停下这场追杀,但是真的没办法交给你了,因为已经被吃掉了呀~!”紫苏摊摊手无奈的笑道。她说的是实话,炽吃下金莲疗伤而且为了防止空间万一发生异变影响她在她的同意下切断了空间与她的联系,而她为了让炽有一个不受打扰的安静环境疗伤理所当然的同意了。这样的后果就是她现在只能靠自己拼了,逃无可逃。
“不错的心态,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最后一次交还是不交。”如此宝物岂能如此浪费的吞掉,再则他几乎一路追着这二人而来若是吞服,那未炼化完的药力他岂会感觉不到。
“抱歉呐,说了没有了。”遮盖了双手的宽大袖袍下一手结印一手握住了短小的匕首。
“可惜了。”青衫人一只闲置于一旁的右手轻轻抬起凭空虚握,一把长槊被青衫男子握于手中。黑中泛青的槊头,带着寒芒的铁钉与槊尾的鐏。
丈八长矛,善劈、盖、截、拦、撩、冲、带、挑,若与好的坐骑配合威力更甚。槊多见于战场,修仙者中倒是少见。因为不方便,所以胆敢用此类不同于常的兵器的不是在此兵器上造诣异于常人威力强大就是大家少爷为了显摆不知谓何。很显然眼前之人绝不是后者。汗从额头滑落,冲淡了之前因为强行动用秘法而遮了眼的鲜血。
“啧,你应该....应该还可以......再施展一次空间秘术吧,我拖住他......你快逃。”一句话夹杂着粗重的喘息断断续续。
紫苏依旧如之前一般对棋语的话充耳不闻,双手微微向胸前靠拢摆出一副即刻进攻又可防守的姿势牢牢地挡在棋语的身前。
“你!快走!”愤怒的低吼,“难不成你要两人都丧命于此才甘心吗!”
“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是吾族可没有抛下同伴独自跑路的习惯。”紫苏缓缓的说道。
“愚蠢!”棋语冷笑出生,就是同门师兄弟也没这般傻的,审视适度,将一切最大化才是他们考虑的。如何安排才能保证最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