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赌,将自己的未来赌在小七的身上。
她不敢保证,将来的小七,是不是也会变得像他的父皇那样。
圣德帝固然是一个好皇帝,却不是一个好丈夫,他多情,却也无情。
小七见她回眸,微笑道:“你喜欢?要不然我禀明父皇,陪你来这里住上几天,可好?”
“太子殿下,现在帝都刚刚平静下来,还有多少千头万绪的工作需要你去处理,你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就算是你想,父皇也绝对不会同意。”
若水摇了摇头,笑道:“再说像我这样的性子,住在这里只怕是闷也闷死了。”
小七但笑不语。
他分明看到了她眼中渴切的神色,他知道,她喜欢这样的田园生活,可是为了自己,她却生生压制了下来。
他开始盘算着,等忙完了这一阵,到时候就陪她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如果她乐意,就在这里生产也未可知。
只是这番打算先暂时不告诉她,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两人也不急着回城,漫步在这田间小路里,感觉一身的疲惫,被这山林间清新透彻的空气,清洗的干干净净。
本是打算等到日落西山再回去的两人,这难得放松的时间刚刚开始,就忽而被打断了。
“主子,陛下患了重病,急招您和太子妃回宫!”
青影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表情严肃,让小七和若水全都大吃一惊。
两人对视一眼,父皇好端端地怎么会患病?
小七记得在午时在勤政殿批奏折的时候,圣德帝还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怎么回事?”
小七皱紧了眉头。
青影一脸愧色,答道:“属下无能,一无所知。”
“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回去。”若水握紧了小七的手。
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圣德帝忽然患病,必是事出有因。
小七挂念父皇安危,恨不能生出翅膀马上飞了回去。
可是若水身怀有孕,他总不能带着她快马疾驰,万一动了胎气……
但留下青影陪她回城,他又放心不下,一时踌躇难决。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犹豫不决,我的身体好得紧呢,咱们快骑马赶回去!”若水一看小七的神色就猜出了他的心事,抢先一步上了小黑。
“好。”小七也顾不得许多,一跃上马,二人并乘一骑,小黑奔跑如风,并不因多乘了一人而减慢脚速,终于在日落之前进了帝都。
小七更不迟疑,打马如飞,一口气直奔进皇城,守城的士兵见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远远地就开了城门,恭恭敬敬地迎二人进入。
一直来到圣德帝所居住的崇政殿外,小七才勒住了马缰,自己跳下马来,又伸臂将若水抱了下来。
他虽然担心父皇,可见若水脸色苍白,不由担心问道:“不舒服吗?可是路上颠着了?”
若水深吸口气,努力压住胸口烦恶欲呕的感觉,强笑道:“我没事,咱们先进去看父皇要紧。”
她怕小七担心,抢先进殿。
崇政殿圣德帝的寝宫里,跪了一地的太医,韦贵妃还有几名有品阶的嫔妃都坐在旁边,一脸的忧色。
而邹太后则怒气冲冲,拄着龙头拐杖,指着太医们的鼻子怒声而斥。
“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瞧了这么久,居然说不出来皇帝患的是什么病?上次太子妃的病你们瞧不好,现在皇帝的病也瞧不好,哀家要你们何用?一个个全都是庸医!庸医!”
太医们被骂得狗血淋头,脑袋几乎垂到了地面上,只觉得脸上无光,却一个字也不敢辩驳。
他们的确是瞧不出来圣德帝的病,也确实是医术不精。
“曾太医呢?”
邹太后顾盼左右,没有发现曾太医的身影。
她记得一众太医里就属曾太医的医术最精,最让人放心。
太医们面面相觑,纷纷看向周太医。
周太医身为太医院的医正,可邹太后却没有提到他半个字,张口就问曾太医,显然在邹太后的心里,那曾太医的位置比他重要得多。
他心中暗恼,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禀太后娘娘,曾太医回家省亲,需要一月方回。”
“什么?要一个月?”邹太后不由愁眉紧锁,半晌不语。
周太医心中惴惴,同时又有些暗自庆幸。
幸好那姓曾的小子不在帝都,否则今天岂不是又要大大地露脸!
就在这里,忽然听得守在殿外的太监高声禀报:“启禀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外求见。”
邹太后登时露出喜色,拐杖往地上一顿,叫道:“快传。”
“你们回来就好,水儿,你快上来帮皇帝把下脉,瞧瞧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好端端地会不醒人事!这些个庸医,只知道白吃饭,屁都放不出一个来!”
见小七与若水联袂进殿,邹太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轻松了,但神色间仍是不乏担忧,言语之间对太医们毫不客气。
太医们一个个低头耷拉脑袋的,只觉羞愧难当。
自己行医多年,医书更是读过了不知凡许,可是偏偏就比不过一个韶华少女的医术,也难怪邹太后把自己贬到了泥巴土里。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哪。
不过众太医也尽皆不服,陛下这病情古怪之极,自己行医多年,却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的病症,连医书上也不曾记载过,他们还就不信了,太子妃能瞧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