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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7章 十年之约
众人议论一阵，惋惜一阵，他们有心想偷听竹屋里神医姑娘和那黑衣公子的说话，可谁也没有那个胆子，谁也不想惹的神医姑娘不高兴。
于是人群渐渐散了开去，竹屋外面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竹屋里，若水和黑衣青年相对而视。
良久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是两个人的目光始终交缠在一起，那一片交缠在一起的眼神，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孩子……还好吗？”
“你……还好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相视一笑。
“他很好，现在是皇祖母身边最疼爱的宝贝，这次我本来想带他一起来，可是皇祖母说什么也不答应，皇祖母说……”小七凝视着她。
“说什么？”若水下意识的问。
“皇祖母说，如果我带他来了，你就不会跟我回去了，所以水儿，这次我是特意来接你回宫的，你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年多了，他……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你为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难道你还要继续这样无谓的等下去吗？你不想见见咱们的孩子吗？他现在已经会走路，会叫父皇，叫皇太奶奶，叫母后了，他每天都会问我，母后呢？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只有他没有？母后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总是告诉他，只要他每天都想着母后，念着母后的名字，母后就一定会回来的，水儿，你……就真的不想他吗？三年来，你居然一点消息也不给我，你居然一走就再也不回头，你知道我和孩子都在等着你吗？你……真的好狠心！”
小七的声音很平静，可是他的眼中已经泪水弥漫。
若水的眼泪夺眶而出，在小七说孩子不停的要母后的时候，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的疼着。
“我……”跟你回去。
她几乎要冲口而出。
可她还是紧紧咬住了下唇，用力的几乎要咬出血来。
“水儿，你这样做，是在惩罚你自己，三年了，够了，就算他真的……他也绝对不会怪你，你对他已经情至义尽了！”小七不愿意提到那个名字。
这个名字不仅折磨了若水三年，也折磨了他整整三年。
惩罚自己？
若水的身体又是一震，她抬起泪雾弥漫的眸子看着小七。
是的，小七说的没错，他一直都是那么懂她。
她的确是在惩罚自己，这样才能让她的良心不那么痛。
墨白为了她生死未卜，如果她还能和小七像以前一样亲亲热热的生活在一起，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那她的良心就被狗吃了。
“水儿，跟我走！孩子在等你，他需要娘亲，我……也在等你，我比他更需要你！”小七铿镪有力的说道。
他的话像铁锤一样重重的敲在若水心里，让她又是感动又是心痛。
眼泪像断线珠子般从她的眼中往下滚落。
小七的眼中也蓄满了泪，他深深的看着她，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忍不住鼓起了希望的风帆。
他知道，她一直在想他，想他们的孩子，他知道，他已经打动了她。
“水儿，跟我走！”他再次说话。
“不，小七，对不起，我现在不能跟你走，我……”若水含泪摇了摇头，“……还要继续等下去。”
小七眼中希望的光一下子焕灭了，他的心沉了下去。
“为什么？你已经等了他三年多了，还不够吗？”
若水摇摇头：“不够。”
“好，那你还要等多久？”小七咬着牙。
若水沉默了一下。
“水儿，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将这里烧成了一片废墟，你真的不知道那场大火是怎么起的吗？唐家堡在江湖中矗立了数百年，怎么可能会一夕之间被大火夷为平地？唐家堡上上下下数千口人，怎么会没有一个人逃出火场？你这样绝顶聪明，你不会想不到原因！除了墨白，还有谁能干出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他一把火将唐家堡烧得干干净净，如果他自己能够逃出来，他知道你在这里等他，他会不来见你？你醒醒吧！其实，你明知道他已经葬身于那场大火，明知道他是和唐家堡所有人同归于尽，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傻！你知不知道你在等一个死人！一个永远也不会出现的人！”
小七的话就像一只残忍的手，用力揭开了她心上的疮疤。
若水的身体晃了晃，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吗？
小七说的没错，她当然知道。
可是明知道这样，她还是坚持着继续等下去。
因为直到现在，她的心仍然被那把负债的枷锁锁得牢牢的。
“小七，你走吧，无论如何，我还是要继续等下去的。”若水睁开了眼睛，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和淡漠。
“给我一个期限。”小七一字一字的道，“你等他多久，我就等你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我会陪你一直等。”
若水的心又是重重一震，她哽咽道：“小七，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世上比我好的姑娘那么多，你……你何必！”
“在我心里，除了你再也没有任何人的位置，你傻，我也傻，就让咱们一起做对傻子吧。”
若水重重的咬了下唇：“十年！我再等十年，如果十年之后他还没有出现，如果你还在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而笑。
只是那笑，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