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航警的协助下,小枫勉强把隽颢送到附近的医院,烧得迷迷糊糊的人一沾到病床,就昏睡过去了,留小枫一人跟医生对峙。
怎么说对峙呢?!
这不大的医院里,只有儿科、家医科和一些慢性病科,医生也就两三个人,隽颢外表没有外伤,除了脸色较为苍白,体温飙高快40度外,实在看不出像个刚动过脑部手术的人。
小枫急着告诉医生不能打打退烧针就作罢,至少检查一下是不是手术部分出了问题,却没人理他,第一医院就没有精密的设备,再来,哪个刚动过脑部手术的人会在路上走动。
见完全解释不通,他赶紧翻开隽颢的头发,亮出长长一道白色刚愈合的伤疤,医生瞄了眼,确实有开过刀的痕迹,但病人头发染满银粉又加了发片,盖得满满一头丰硕的长发,医生皱起眉头,用眼神告诉他,还是难以置信。
小枫这真的是急得不行了,左右看了看长廊的座椅旁,有个放满杂志的书报架,急忙抓了本财经杂志,忙翻出隽颢的相关新闻,医生对照了一下相片,感觉模样是挺像,但是,他们这一身平民化连锁品牌店里的廉价t恤穿得比他的孩子还一般,言正集团啊,富可敌国穿得这么寒酸,沦落到这小医院,谁会相信!眼前这孩子看起来还不到十二三岁,他要是被耍了,岂不是被笑话一辈子。
小枫无力地颓坐在隽颢床边,看着护士挂好吊瓶离开,布布一脸惨白快能和床单比拚了,气自己就是个笨蛋来着,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住校的事,惹布布生气难过。
眼看着乞求近水浇火是没希望了,只能打电话回家求助,这电话一打不知道会不会害布布挨骂,可不打,总有一天也是会被爷爷逮到,下场可能更惨。
这一天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他就是一个祸害。
小枫悄悄地把手伸进隽颢的口袋里,将手机偷出来,第一次偷用隽颢的手机,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小心地输入密码,隽颢所有的开机密码都是他的农历生日,相反的他也是,他们俩从第一天见面起就如此密不可分,生活上任何小细节都有对方的踪影,早就深植在彼此的心中了,若有一天分离,想将对方从记忆里清除,谈何容易?!
住校这么蠢的办法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了……
小枫看着屏幕上两人的自拍,不由得的湿了眼眶,隽颢那一句无以挽留,像根针刺在他心头,布布怎么会这么想。
布布你不穷,布布你有我,就算你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记得某一天,隽颢曾问过他,万一他对付香琪输了,名利双空的时候,他会如何,当时他就是这么回答隽颢……
你还有我……还有我……
这回答现在听来是多么的讽刺,曾经他的誓言被他忘得一乾二净,他真的对不起隽颢……在他把一切都交付给他,甚至连命都不要的时候,彻底伤透了他的心。
他不敢再想下去,吸了吸鼻水,赶紧把不断上涌的泪水眨掉,迅速搜寻到江牧华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手机里嘟嘟嘟的响了一两声,还没拨通,突然一手出现在他耳际,把手机抽了去。
小枫手上一空,这才发现床上昏睡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吵醒,隽颢给了他一个冷眼,二话不说立刻扭头背过身去,把手机跩到被子里。
小枫被他冷然的眼神骇着,不怪隽颢生气,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生气,可布布的病不能再拖了,得赶紧通知牧华叔叔才行。
他怯怯地伸手拉住隽颢的臂膀,有些害怕他会甩开他,「布布,你烧的厉害了,这里医院没有设备可以检查,只能帮你退烧而已,你让我打电话通知叔叔,好不好?!」
愧疚的他话说得很轻,轻到都有些发颤。
过了好久,侧躺着的人完全无视他的乞求,冷凝着的空气把他们谁也离不开谁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他低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他的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隽颢的不言不语,让他彻底的感受到再没有人回应的恐惧,这就是他计划着加诸在两人身上的痛苦。
想到这里,心头一直堵着的那口气越发难受,隽颢之于他,对他的好,他已经无可回报了,还这么伤他的心,他连辩解都无力,他慢慢缩回了手,一个咬牙,无意识的竟然抬手朝着自己的脸上搧去,一巴掌连着一巴掌。
背对着他呕气的人猛得睜開眼,一下子还听不出是什么声音,清脆的巴掌呼呼的响,等他反应过来,急翻过身,拉住小枫手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微肿,吓得隽颢眼都瞪大了。
隽颢的吃惊全写在脸上了,结果,那让人心痛的小人儿还不放过自己,伸出另一只手,还用力往自己脸上招呼,看得隽颢不得不坐起身,把他两手一起握住。
小枫没有说话,连抽泣都没一点声音,只是眼泪不停地从眼里翻滚出来。
隽颢看着他两片咬得快出血的薄唇,颤抖地一个字也吐不出,心痛的无以复加,明明遍体麟伤的人是他,可见到小枫这样,他有什么气想发都发不出了。
他努力消化着原本积压在心头的痛,前一秒还难受的不想应答,后一秒,他想说话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他真服了这只小王八蛋,总有办法让他心疼的要死!
白嫩的小脸就在隽颢眼前慢慢红肿起来,刚才他一时没来的及反应,晚了几秒,他这么用力抽自己,不知扇了几下,掌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