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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夜空中。
那闪动的云光,十三道银甲明亮的人影,以及嚣张的话语,无不透着神秘与霸道的气势,却又令人难以猜测。
与月仙子很熟,胎记都知道,山野散人显然是来自玉神殿的高人,不过,无极山庄早已投靠玉神殿,他为何又要登门问罪呢,难道仅仅是为了他的银甲卫遭到欺辱而算账来了?
韦春花满身的血迹,情形狼狈,兀自手抓着飞剑,愕然仰望。
韦求、韦茁子、韦柏等七位韦家弟子,逃脱不得,又逢异变,一时不敢莽撞,悄悄聚拢而来。满是狼藉的院子里,则是躺着另外五位韦家弟子,却都是残破不全,成了一块块的碎尸。
不过的眨眼之间,此番突袭山庄的韦家弟子,已折去其五。倘若那位山野散人晚来一步,没谁能够活下来。不过,方才只是碰巧罢了,一个来自玉神殿的高人,又怎会在意韦家的死活呢。
此时,曾经喧闹的山庄安静下来。不管是困在原地的韦玄子,还是韦春花与几位幸存的师弟,抑或是山庄的弟子,皆屏息凝神,默默观望着情形的变化。
而无极山庄正在忙着对付韦家,似乎不愿得罪与玉神殿有关的高人。在钟奇子的授意下,他的二弟子危丁,摸出一个纳物戒子踏空走了过去,相隔十余丈,抬手一抛,分说道:“此乃一百五色石,略表敬意!”
山野散人虽然比身后的大汉矮了一头,也显得单薄,却气势十足。只见他依然踏着那片法力凝聚的云光,伸手抓过戒子,稍加查看,点了点头:“嗯,山庄的敬意,老夫收下了……”
危丁暗哼一声,便要返回。
他与师父钟奇子暗中达成一致,且破财消灾,待收拾了韦家,再禀明玉神殿,今日所有损失都能找补回来。
却听道:“不过,山庄尚未赔偿老夫的银甲卫呢?”
危丁猛然转身,怒道:“刚刚给你一百晶石……”
“咦,方才只是山庄的敬意而已,难道不是你亲口所说?”
山野散人也怒了,叱道:“一百块五色石,便能抵消我银甲卫所遭受的欺辱?当老夫是三岁小儿糊弄呢,岂有此理!”他伸出一只手,便想掰指计算,忽而发现五指也罩着银甲,旋即顺势一挥,嚣张道:“十二位银甲卫,每人赔偿一百五色石,嗯,共计一千二百块,一千二百块哦……”
“你……”
危丁气结无语,只想发作。而一旦翻脸,不仅方才的五色石,尽数打了水漂,还要得罪这位来历莫测的山野散人,他愣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庭院中传来钟奇子的话语声——
“道友,你在趁火打劫啊!”
“什么叫趁火打劫?老夫在讨还公道!”
山野散人背起双手,微微昂起下巴。其银铠笼罩的脸上,双睛闪动着月之光华,使他的蛮横霸道中,更添几分邪狂的威势。他凛然驳斥一句,哼道:“哼,钟奇子,你看着办,不要逼老夫动手,否则……”
赤裸裸的恫吓,赤裸裸的勒索!
钟奇子抬头看着夜空中那群银甲闪闪的人影,又看了看院中的韦玄子以及韦家的弟子,不禁闭上双眼,暗暗长叹一声。即使玉神殿的昌尹祭司,也不曾这般盛气凌人。谁让史道子惹祸呢,而那位弟子早已身亡。事已至此,总不能半途而废。他权衡片刻,睁开双眼:“一千多块五色石,并非小数目,山庄家底有限,道友……”
“你能拿出多少?”
“两百块五色石,再加两千块灵石……”
“也罢,拿来——”
钟奇子在讨价还价,而那位山野散人似乎很好说话。他摸出一个戒子,有弟子接过,转交危丁,再由危丁扔了过去。见山野散人收了戒子,他这才佯作随意道:“道友,能否表明来历,并现出真容,我山庄诚心结交……”
这位无极山庄的主人,即使遭遇敲诈勒索,吃了大亏,依然不失去精明。他要借机弄清楚山野散人与十二银甲卫的真实来历,以便禀明玉神殿而请求公道。而对方的狡诈难缠,还是远远出乎他的想象。
“慢着——”
三百块五色石与两千块灵石到手,山野散人突然打断钟奇子:“你我恩怨的始作俑者,据说叫作史道子,老夫也不想与他计较,只须当面赔罪便可!”
有师父出面,身为弟子的危丁只得忍气吞声,而此时此刻却再也忍耐不住,怒道:“我师弟已死……”
敲诈好处也就罢了,如今却要死人当面赔罪,无极山庄好歹也是一方至尊,从来没有遭到过如此的羞辱与威逼啊!
而山野散人却不依不饶,叱问道:“呦,你说死了,便死了?”
危丁吹胡子瞪眼:“我……”
钟奇子裹在身上的褥子,滑落在地,他浑然不觉,艰难道:“史道子乃是本人的三弟子,已被韦家所杀,道友如何才肯罢休,莫非要我与你赔罪……”
山野散人歪着脑袋想了想,大方道:“如此也成……”
“欺人太甚!”
钟奇子尚未出声,危丁已气得话语颤抖。
韦春花等韦家弟子犹在旁观,而亲眼目睹着山野散人的为所欲为,以及钟奇子师徒的屈辱与愤怒,各自感同身受。纵如无极山庄的阴险狡诈,也有受人摆布的时候。不过,那位散人,也着实欺人太甚。换作韦家遭此大辱,只怕早已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