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正午,天色晴朗。
一方石桌,三人对坐。
董礼抱着一个酒坛,满上三碗酒,自顾端起一碗稍加品尝,然后伸手摸着短须笑道:“胡家的老酒,味道不差!”
肖文达忍耐不住,也端起酒碗呷了一口。他咂巴着嘴,连连点头道:“腊月天寒,老酒取暖,好友三人,闲情对半”
“肖老弟好才情,愚兄不及也!”
董礼夸赞一句,笑着又道:“南山堡地处神洲之南,即使寒冬腊月,也少见风雪,不免少了几分雅趣呢!”
肖文达又来一口酒,附和道:“董兄所言极是!而若论及饮酒赏雪,还须西周玉山之巅。真可谓,寒威千里,玉立雪山,星河绝顶,日月永恒!”
董礼摇头笑道:“呵呵,肖老弟又说胡话。以你我的修为,这辈子也休想涉足西周地界,更莫提跑到玉山之巅饮酒!”
西周与火沙,一个地处神洲东南,一个位于神洲西北,彼此相隔十数万里。且不说相隔遥远,便是传说中玉山的险峻奇绝,与天寒地冻,也让寻常的修士望而却步。
肖文达放下酒碗,尴尬道:“怎会是胡话呢?倘若无先生收下你我为徒,修为一日千里,来日纵横神洲,只当等闲啊!”他说到此处,两眼放光:“胡老弟,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董礼深以为然,击掌赞道:“啧啧,你我成了同门的师兄弟,堪称一段佳话!胡老弟,你与无先生相熟,但有开口,他必然应允啊!”
胡玉成坐在桌前,慢慢饮着酒,任凭两位好友说笑,他只管冲着山谷中的那片废墟默默出神。
无妄之灾,难以预料。而如今有了无先生的相助,终有风平浪静的那一日。接下来便要重建家园,再趁着季节播种拓荒。诸多俗务,有得一番忙碌!
只有经历过重重的劫难,方知悠闲自在的来之不易。守着田园,伴着秋岚,少了缥缈,却也多了几分的真实!
胡玉成又饮了口酒,转而冲着两位好友摇了摇头:“我与无先生,乃君子之交,无谓沾惹名利,岂不有违初衷!”
“糊涂,迂腐!”
“自卑,自甘堕落!”
“无先生乃是人仙的前辈,放眼神洲,那也是有数的存在,岂能与你君子之交?”
“仙道无我,天地至尊,当崇敬强者,而执着不辍!非如此,不得境界有成非如此,不得摆脱窠臼而成就仙果!”
董礼与肖文达好像很是气愤,齐声讨伐。胡玉成无言以对,面带苦笑。他二人更加气盛,显然要挽救好友于歧途之中。
便于此时,三道剑光由远而近,越过山峰,转眼之间到了山谷之中。随即四道人影落在数十丈外,其中的一位年轻的男子,直接摔在草丛中昏死过去。而余下的三人,分别是此前的惠通,与两个中年男子。
而惠通的腿伤,应该早已痊愈,他抬脚踩在草丛之人的后背上,狞笑的神情中透着冷冷的杀气。随其而来的中年人,皆修士打扮,一个瘦高,一个粗壮,双双威势不凡,应为筑基六层以上的高手。
“啪”
“哗啦”
便在惠通带着两位筑基高手出现之际,尚在说笑的三位好友顿时惊愕不已。紧接着董礼摔碎了酒坛,肖文达踢到了石凳,两人再也顾不得指点江山,更顾不得教训胡老弟,竟是双双扭头就跑,扬声高喊:“无先生、无前辈,仇家来啦”
石桌旁,只剩下胡玉成一人。他慢慢站起身来,强作镇定,而当他看清草丛中的男子,忍不住怒道:“诸位身为前辈高人,缘何要对付一个凡人?放了我的妹婿”
草丛里的男子,正是吴月生。
惠通依旧是脚踩着吴月生,冷笑哼道:“哼,放了你的妹婿不难,请让胡家背后的高人现身相见。如若不然,我杀了你的妹婿,再将你的家人一并抓来陪葬!”
胡玉成脸色一僵,又气又怒,却又忌惮,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只听得“吱呀”一声楼阁窗扇开启的动静,随之清冷的话语声在山谷中回荡:“竖子尔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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