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山前的这座茅屋便是樵夫的家了。慕容云真环顾一周,见茅屋简陋破旧,又无其他人相伴居住,心想这樵夫一把年纪,却过得如此孤苦伶仃,忍不住心中同情起来。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慕容云真动容的念道。
慕容云真多受诗书教诲,一言一行虽都有些刻板,但说话时候那份真诚是毋庸置疑的。樵夫听罢却是怔了一怔,但不久又恢复到平常时候的样子。
“我在此居住二十多年,不稀罕什么大厦豪宅的。”樵夫冷冷的说道。
“老伯,您一人在此独居二十多年……”慕容云真惊讶的问道。
但慕容云真的话还未说完,樵夫便急急的打断了他,仿佛是在强调一般的说道:“我在此居住了二十五年,是二十五年。”
慕容云真却是有些好奇,二十多年和二十五年有多大区别。但见樵夫似乎对此非常计较,慕容云真只好尴尬的说道:“是,老伯在此独居二十五年,真是太难为您了。”
樵夫却不大领情的看了慕容云真一眼,然后爱理不理的说道:“今天你就睡这个屋子,我出去弄点吃的来。”
樵夫说着便出了茅屋。慕容云真觉得自己受人恩惠,总不能就这样呆着坐等晚饭吧?想着想着,慕容云真便抽身也出了茅草屋,但屋外早已不见了樵夫的踪影。慕容云真四下望了望,便来到矮山外的一条溪流旁,他是打算到河里捉几只小鱼小虾来增加伙食。
或许是此地少人居住的缘故,这小河里竟然有许多的鱼虾,虽然个头都不算大,但却成群结队的,着实让慕容云真兴奋了一阵子。
但见慕容云真挽起袖子,然后到河里一番糊弄,自是搅和的鱼虾不得安宁。但等他最后收手之时,却依旧两手空空。
而矮山上,樵夫正严肃的观望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直到看到慕容云真笨拙的手法,樵夫才得意的笑了起来。但樵夫又回想起先前他以高超轻功身法追随自己的情形,不禁神情再紧张了起来。
“管不了这么许多了,他的命是我救的,就算冤枉了他,也不过两两抵消,互不相欠。”樵夫冷冷一念,便转身而去了。
却说慕容云真在水里来回追逐都未有一点收获,便回到茅屋里取来一个大的篓子,接着又在小河的下有筑起一道小的水坝,最后将竹楼放在水坝的缺口上。
“看你们还能往哪里逃?”慕容云真拍拍手得意的说道。
慕容云真话语未落,人已经跳到小河的上游了,只见他两手各拿着带叶的树枝在水中拼命的搅动,似乎是要给鱼虾们来个打草惊蛇。
果然如他设想一般,河中受到惊吓的鱼虾便一个劲的往下游水坝急急游去。而当慕容云真最后发力猛搅坝上的水域之时,惊慌失措的鱼儿便一头栽进了篓子里。慕容云真双手一提,篓子四处溢水的情形,像极了花洒。待竹篓里的水流都滤干了,便剩下底下一层厚厚的鱼虾了。
慕容云真捧着小半框鱼虾,心中别提有多畅快了。回头想想,他十几年寒窗苦读一直难慕功名,而这一次无人指点却收获颇丰,实在说的上是他有生以来做过的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慕容云真兴冲冲的赶回茅屋里,却见樵夫早已在生火做饭了。见慕容云真忽然出现,却着实吓了他一跳。
“老伯,您看,我从河里捉了许多鱼虾,晚饭可有的吃了。”慕容云真兴奋的说道。
樵夫于是睨了慕容云真手里的竹楼一眼,却也是心里暗暗称奇,因为他先前分明是见到慕容云真笨拙不已的,如今竟然能捉来这么许多鱼虾。如此一想,樵夫更加镇静起来了。
慕容云真见他似乎毫无反应,多少是有些失望的。樵夫亦发觉他神情的变化,这才拍了拍篓子说道:“还不错,你先去歇着,我弄好吃的便叫你。”
慕容云真当然想再帮一帮忙,但是樵夫却说什么也不愿意。眼看再殷勤就要惹他发怒了,慕容云真只好无奈的退回到屋里去。
樵夫在茅屋外的炉灶上折腾了许久,这才将两大碗饭端了上来。慕容云真却看的出奇,因为樵夫将做好的鱼虾全部盖到了慕容云真的饭上,而他自己的碗里,却只有几片青菜。慕容云真忍不住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起身要将两个人的饭菜换过来,却不料樵夫紧张着死活不肯。
“那老伯,您也吃点鱼虾吧。”慕容云真说着又夹起几只鱼虾递了过去,却不料樵夫一手以筷子巧妙的拨开鱼虾,一手又急急的移开自己的碗。
“你今日死里逃生,还是多吃些补一补。”樵夫郑重的说道。
“老伯您对我真是太好了。但是这么多鱼虾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您也尝一尝吧?”慕容云真感激的说道。
但樵夫却一见到慕容云真碗里的鱼虾便心生厌恶似得不愿接下,只浅浅的说道:“我老头子独居荒山,平日也算与这些鱼虾为伴,吃不下。”
慕容云真却差点没有把吃下去的鱼虾吐出来,心想这些鱼虾原来樵夫的邻居,如今被自己捉来吃了,岂不是很对不起他。
想到这里,慕容云真随即将口里的鱼虾吐了出来,甚至还要将碗里的鱼虾倒掉。樵夫却平静的看了慕容云真一会儿,然后才问道:“你不舒服?”
慕容云真摇摇手,懊悔的说道:“老伯与鱼虾为邻,我却把你的邻居给捉来吃了,实在是心里有愧。这些东西我不能再吃了。”
“不不,你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