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观三清即刻朝滁州方向进发,却只刚刚过了太湖,就在一处要道上碰见铁石禅了。原来铁石禅连夜通知了太湖四友之后,便守住南北交汇的路口,但凡有过往武林人士,他都一一说明杨湛追杀江湖人士的消息,好让大家停下来躲避。
太虚观三清在经历了先前事情后,已经不相信杨湛会有如此作为,便急急追问胡半翁与陆人甲遇害的详细经过。铁石禅的描述虽处处指向杨湛,但太虚观三清心中非常清楚,杨湛就算要找武林人士下手,也不该是像胡半翁、陆人甲这样江湖地位不算太过出众之人。
“三位道长武功高强,若遇到那贼首杨湛,一定要为武林同道讨回个公道来。”铁石禅恳切的说道。
太虚观三清只叫他放心,然后便按着他所说一路寻去。
日前杨湛与陆人甲等在岔路口一战后,凉亭、铺子皆被损毁,太虚观三清赶到之时,已经有人来到这里收拾了。
灵虚真人于是叫住他们,然后亲自上前查探陆人甲尸首。只是这陆人甲身上却无什么伤口,反倒是手脚面容皆是发黑,显然是中毒而死。太虚观三清只得庆幸自己来的早,否则这陆人甲之死又必定要被人大做文章了。
灵虚真人再勘察了一下现场,却是心中犹豫起来。
“两位师弟可看见那柱子上的剑痕?”灵虚真人问道。
清虚、玉虚真人点点头,这一点他们也是看的困惑。
“那剑痕宽阔而深,显然是陆人甲长剑所为。”清虚真人答道。
“那柱子乃松木所制,以这样的深度,陆人甲必定无法直接拔出。”灵虚真人又说道。
“所以柱子上才会有那么多刀痕,看来是陆人甲取剑所致。”清虚真人说道。
“杨湛若要杀陆人甲,岂会给他这么多时间?”玉虚真人笑着说道。
太虚观三清随即相视一笑,便抽身离去了。
陆人甲死于交叉路口,又有摊点小二叫人清理,才算有人善后。但胡半翁却殁于荒道,待太虚观三清赶来之时,仍旧僵直的躺在雪地之中。这胡半翁虽然刚烈孤僻,但终究也是正直之人,如今落得暴尸荒野,怎不令太虚观三清心中感慨?
灵虚真人于是上前扫去胡半翁身上积雪,然后照旧对其伤口查看一番,得到的结果竟然与太湖四友极为相似。
“胡半翁双臂之伤应是杨湛所为。”灵虚真人指着伤口说道。
清虚真人、玉虚真人低头一看,果真发现这伤口虽然不算深,但开裂情景却明显比脖子上的伤痕要宽一些,细细想来,却正与太湖四友胸口之伤一致。
“无论是胡半翁、陆人甲,还是太湖四友,皆不是杨湛所杀,但却有人故意补刀制造出是他所为的场景。这却是为什么呢?”清虚真人不解的问道。
“不管怎么讲,这接二连三的事情都说明是有人故意在陷害杨湛。至于为什么,我想这兴许与杨湛身份有关。”玉虚真人说道。
“不错,杨湛乃狂刀老祖传人,当年狂刀老祖屠戮江湖,许多门派都灭于他手,现在有人寻仇也说得过去。”清虚真人说道。
但灵虚真人却若有所思的说道:“胡半翁、陆人甲死于日前,王钟吕和太湖四友则分别于今日遇害,但这补刀之人却总能把握的分毫不差,可见他们对杨湛的行踪是了如指掌的。”
的确,如果有人要找杨湛算旧账,大可按其行程设伏,又何必如此精密算计呢?就算此人是想让杨湛成为武林公敌最后落得身败名裂下场,但其中能量之大,谋划之远都让人感到惊恐。
只不过灵虚真人这样一说,却令清虚真人警觉起来,如果此人果真对杨湛行踪掌握透彻,那么杨湛去滁州也必定逃不出他的追踪。如此一想,清虚真人便二话不多的拉起师兄弟急急赶路。
滁州依旧下着大雪,城里城外都显得十分萧凉,唯有裘光寒的府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太虚观三清大叹事情不妙,便连连上去查看。
裘光寒是今日中午才被发现死于府上的,而发现他死去的人竟然是外街蜜饯铺的何老板。原来裘光寒最喜何老板所制蜜绒糕,事发前曾到他铺子里要了三盒,但彼时店里只有两盒,何老板遂表示隔日做好后再送去。但岁末蜜饯铺生意太好,何老板一忙起来竟然忘了此事,便又拖延了一天后才将余货送抵。
裘光寒府上大门却叫无人应,何老板知道裘光寒上了年岁,怕有什么意外,便四处叫人相助。只是当众人合力打开大门之时,裘光寒与老仆尸身却惊倒了他们。
裘光寒一生在军营供职,此次来人中出了衙差之外,还有军中武官。清虚真人认得其中一位周姓将领,便上前与之交流起来。
“老监军一生尽忠为国,想不到竟然有人对他下手?”清虚真人悲伤的说道。
“哼!老监军为官公正廉洁,必定是那些朝堂奸党所为。”周将军忿忿说道。
清虚真人只得默默的点点头,然后便上去查看裘光寒和老仆的伤痕。
果然不出清虚真人所料,这二人脖子上的伤痕依旧是细长平整,与先前胡半翁、太湖四友的伤口如出一辙。但太虚观三清会这么看,决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般想法。只见门外有两个衙役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然后便向捕头汇报了。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裘光寒宅院斜对面的客栈掌柜,当日杨湛正是在他的客栈投宿。客栈掌柜于是将几日前杨湛下榻及拜访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