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闪电一次次的划破长空,响遏天云的雷声震得树上冰霜一一剥落,但低压压的乌云却始终不见有雨珠落下。慕容云真此刻何其希望能再一场雨来,却是下的越大越好,但场上两位老者是死心塌地的要陪对方走上这最后一程,便是天上下刀子也阻拦不得的。
卓亦然拍了拍被冰冻住的左脚,碎去的冰块随即洒落下来,但他这条腿却再也使唤不得了。卓亦然只得无奈一笑,唯有用剑气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魔君无恙吧?”卓亦然关切的问道。
魔宗却一把抹去嘴角血迹,便朗声答道:“无妨,却不知卓先生还能再比试否?”
“魔君能战,我岂能不作奉陪?”卓亦然乘兴答道。
慕容云真见二人重伤之后还这般执着,却是心中酸楚不已,但卓亦然所发的剑气仍旧囚着他,慕容云真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此等惨剧继续下去。
只见卓亦然单指向天一竖,商阳山下随即地动山摇了起来。慕容云真惊讶的望去,却见不远处的剑冢上风声四起。
魔宗认得此招乃卓亦然的终极绝学——漫山剑气,自然不敢懈怠,便见他双手急速发指,却也有无尽冰冷内力朝前袭去。遥想当年二老对决,魔宗以赤炎诀占得上风,却因卓亦然使出这一式漫山剑气而败走,自是心有不甘。此后十年魔宗虽潜心钻研应对之策,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卓亦然的漫山剑气乃以剑冢遗剑之息为根基,自是包罗诸家所长,无论气象还是威力,皆无人能及。但见漫山剑气一出,便如长虹贯日一般直取魔宗而去,其速度之快,力道之猛着实让人惊叹不已。
但魔宗前番所发招式也穷极精奥之妙,便见他才一出手,这奔涌来的剑气便被当空冰封了起来,不久又化作屡屡青烟升腾而去。原来魔宗并非像之前那般纯以玄冰诀冰封剑气,而是御出遣天神诀速冻住剑气后再焚毁之。如此一来,河谷上顿时便有无尽白烟冒起,幽幽微微的直似山火爆发。
只是卓亦然的漫山剑气取自剑冢,一经发出便滔滔不绝,魔宗虽能凭借内力抗衡一时,却绝非长久之计。
便见卓亦然探指勃然发力,便有一道旖旎的剑气灵动而出。这一式剑气纤柔至极,悠缓处似轻风拂面,绵柔处又如余晖照临,却与阵中威力无穷的漫山剑气形成鲜明对比。
魔宗见卓亦然强顶着漫山剑气再发招而来,便只得在百忙中分出一式冰封诀抵御。但此招剑气太过诡异,虽受奇寒真气而不凝滞,反而照旧飘飘摇摇的飞了过来。魔宗大为好奇,便抽出一指连发三式赤炎诀,这才见它化作一丝青烟而去。
魔宗退罢此招,便全神贯注的对抗那漫山剑气。但不知何时,魔宗忽然觉得臂上一阵刺痛,待低头看去之时,先前那道纤柔的剑气已经缠绕在自己手臂之上了。这剑气稍稍一动,便留下一个长长的血口子,不一会儿,魔宗手上身上已经多添了不少伤痕。
魔宗只得迅速分身来抑制这道剑气,但无论是什么样的招式都无济于事,因为它总能死灰复燃的继续纠缠过来,如此情景,着实让魔宗惊愕不已。
“大道至简,大象无形。剑气终极之道,便是魔君此番所见的旖旎剑气。”卓亦然默默的说道。
“哈哈,这般无赖之招也能说得是最厉害的招数?”魔宗轻蔑的说道。
魔宗说得一点不错,卓亦然这道剑气挥之不去又时时伺机而动,的确让人厌烦不已。魔宗这番分心应对旖旎剑气,却减缓了对漫山剑气的压制,便见那漫山剑气蓄势而发,一举冲破了冰封之阻。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剑气,魔宗只得急急再使出遣天神诀,却也刚好能遏制住它的势头。只是那旖旎剑气却不依不饶的萦回攻来,魔宗烦躁不已,唯有强行顶出金刚不坏之身御之。但这旖旎剑气却不受金刚不坏之身的影响,依旧走到哪儿便将血口子撕到哪儿。魔宗受之不得,又却之不得,实在辛苦不已。
“平常剑气乃以意念御力而发,便强如这漫山剑气,终究也不过是发于己身,故而能遁逃抵御。但这旖旎剑气却是化彼身杀气为剑气,杀气不止便剑气不止。以彼制彼,剑气终极之道。”卓亦然朗声说道。
“以彼制彼,果然不败之道。”慕容云真默念着说道。
魔宗听罢卓亦然之言,随即将招式和心思一收,这旖旎剑气旋即消幻而去。只是这样一来,那满山剑气却又要冲破魔宗之前发出的遣天神诀,便如何是好?
魔宗见旖旎剑气消失,便知道卓亦然需再度发招才能重新出来,如无法制住他发招,便永远无法避开这烦人至极的旖旎剑气。只是此时双方皆以绝学对决,却万万松不出手上前出招。
天空中忽然传来吵杂的声响,那积攒了半日的乌云终于如释重负的将雨水倾泻下来,伴着一道道刺眼的闪电,这狭小的河谷随即变得朦胧起来。
魔宗却心中一喜,便尽数卸去手上招数,最后再往溪流猛然发出一式追魂手。魔宗掌力一出,旋即便有一段水柱拔地而起,待他再奋力一推,这段水柱便在骤雨中急速推进。
卓亦然见雨中有一根水柱袭来,却也是诧异不已。因为魔宗要打出此招,势必要放弃对漫山剑气的抵抗,如此他岂不是要被那无穷剑气刺上万千窟窿?卓亦然随即探掌发力,便将这一道水柱击的四射开来。
但这真是魔宗所希望的。只见魔宗一个急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