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只剩下刘媛一人,呆呆的望着杨湛离去的身影。她并非想要存心诬陷杨湛,但父亲要责罚那一刻,她真是不敢承受。她觉得有些愧疚,有些难过,但又想想杨湛本来是个下人,代自己受罚也理所当然,这才起身离去。
宋管家一路好说歹说,刘员外依旧一言不发,只挥挥手示意宋管家退下。宋管家离去后,刘员外竟坐在小院的凉亭独自彷徨起来。此刻,刘媛正躲在一角,试探父亲能不能原谅自己。
“爹爹,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要去那旧宅的。”刘媛哀求着说道。
刘员外似乎已不那么生气了,只是冷冷的看了刘媛一眼。这一看,却又把刘媛吓倒了,她以为父亲又要责骂自己,一急便强行挤出两行泪水来。刘员外本已消完气,哪里见的宝贝女儿伤心难过,连忙抱住刘媛,叫她不哭。
“那爹爹你还生我的气吗?”刘媛迟疑的问道。
“只要你听爹的话,爹就不会生气。”刘员外一脸严肃的说道。
“爹,为什么你那么在乎那座破旧宅子?”刘媛终于把困惑已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因为那是你母亲居住的房间。”刘员外一边说,一边陷入回忆之中。而一旁的刘媛却听得目瞪口呆。
“你不说是娘亲在我刚生下来不久就离开人世了吗?”刘媛惊讶的问道。
“是的,就在你刚满三个月的时候,你的母亲就离开了…….”刘员外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起来,亡妻之念,想来久已。刘媛知道母亲英年早逝,却从未见父亲如此伤心难过过,忍不住依偎在父亲的腿上劝慰起来。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你也长大了,迟早也要说与你知道的。”刘员外缓缓说道。刘媛却睁大眼睛望着父亲,猜想父亲会讲出什么出奇的事情。
“其实你的母亲当时并没有死,或许现在还活着世上。”刘员外认真的说道。刘媛却听得异常震惊。
“当年你母亲刚生下你不久,一次外出遇到歹人,从此,那歹人便屡屡前来纠缠。”说起当年的恨事,刘员外简直咬牙切齿。而旁听的刘媛也愤愤不平。
“歹人见难以得逞,便在一天前来打伤府上之人,然后将你母亲抢走了…….”刘员外说到此处痛不欲生,恨不能一死得个痛快。
“岂有此理,爹爹,那歹人是谁?我去扒了他的皮。”刘媛亦怒火中烧。
说到此处,刘员外却怔住了,再也讲不下去。刘媛再三追问,刘员外才说:“那是罗霄山的一位马贼所为,但听说后来官府派兵剿匪,那马贼一干人等皆死于官兵之手,也算恶有恶报。”
“不行,不能这样便宜了他,我要挖了他的坟,将那贼人挫骨扬灰。”刘媛恨的牙痒痒,岂会善罢甘休。
刘员外却摇摇头,不再提此事。
“所以这么多年来爹爹一直照料旧宅,就像照料娘亲一样,对吗?”刘媛追问道。到这里,刘媛才明白为何父亲不允许别人踏进旧宅半步,为何今日父亲会如此雷霆大发。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一直记挂着母亲,一直等着母亲回来,当然,或许还有作为秘密的家庭悲剧被重新挖掘出来的成分。
“但是你却不老实,非要去,还要拉上外人去。”父亲此刻颇为不满的说道。
“这都是杨湛那小子指使的。”刘媛无奈的说道。
“还狡辩,那杨湛一向安分守己,就是借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刘员外呵斥道。
“原来爹爹你知道啊?”刘媛顿时又一脸无辜起来。
刘员外忽然觉得今天对杨湛是不是太过火了一点,但沉思片刻,又说道:“就你这黄毛丫头还能骗得了爹爹?但不管怎么说,那杨湛私闯府上禁地,实在该罚。”这样一说之后,刘员外却觉得心安理得起来。
“那爹爹还会责罚我吗?”刘媛这才说出了心里悬了半天的担心。
“这顿打姑且先记着,以后你要是敢不听爹的话,爹爹就要打你了。”刘员外警告道。
杨湛经过这一顿痛打,连续卧床好几日,宋管家等人皆看着难受,尤其是那梁婶,难过的就像自己被挨打了一样。但杨湛却硬要逞强说自己没事,叫大家不用担心,说着还比划起来,一个动作过大,又得忍着疼痛不叫出声。
此时,刘媛也过来看望,还算她有良心,给杨湛带来了一盒糕点。
“杨湛,你还痛不痛?”刘媛看着杨湛背脊上的伤疤,怜惜着问道。这一回她是真心关心杨湛的伤势,话语眼眸毫无昔日跋扈的气息。
“不碍事,不碍事。”杨湛呵呵一笑,全然不把这一顿毒打放在心里。
“你嘴巴也真硬,都血肉淋漓了还装没事。”刘媛嗔道,连忙用小手沾上一抹药膏,轻轻的在杨湛北上擦拭起来,此时,刘媛眼里依稀可见点点星光。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梁婶遂示意大家离开。杨湛见刘媛这般举措也甚是意外,但是她那温柔腻滑的酥手抚摸起来却别样舒服,杨湛竟默默消受了起来。
待涂好药膏之后,刘媛用手绢揩了下沾了药膏的芊芊玉指,再取出那盒糕点,呈到杨湛面前得意的说道:“看,这个是我做的酥花糕。”
刘媛打开盒子,里面有四五个五颜六色的糕点,听刘媛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