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人甲死于交叉路口,又有摊点小二叫人清理,才算有人善后。但胡半翁却殁于荒道,待太虚观三清赶来之时,仍旧僵直的躺在雪地之中。这胡半翁虽然刚烈孤僻,但终究也是正直之人,如今落得暴尸荒野,怎不令太虚观三清心里难受。
灵虚真人于是上前扫去胡半翁身上积雪,然后照旧对其伤口查看一番,得到的结果竟然与太湖四友极为相似。
“胡半翁双臂之伤应是杨湛所为。”灵虚真人指着伤口说道。
清虚真人、玉虚真人低头一看,果真发现这伤口虽然不算深,但开裂情景却明显比脖子上的伤痕要宽一些,细细想来,却正与太湖四友胸口之伤一致。
“无论是胡半翁、陆人甲,还是太湖四友,皆不是杨湛所杀,但却有人故意补刀制造出是他所为的场景。这却是为什么呢?”清虚真人不解的问道。
“不管怎么讲,这接二连三的事情都说明是有人故意在陷害杨湛。至于为什么,我想这兴许与杨湛身份有关。”玉虚真人说道。
“不错,杨湛乃狂刀老祖传人,当年狂刀老祖屠戮江湖,许多门派都灭于他手,现在有人寻仇也说得过去。”清虚真人说道。
但灵虚真人却若有所思的说道:“胡半翁、陆人甲死于昨日,王钟吕和太湖四友死于今日,但这补刀之人却把握的分毫不差,可见他们对杨湛的行踪是了如指掌的。”
的确,如果有人要找杨湛算旧账,大可按其行程设伏,又何必如此精密算计呢?就算此人是想让杨湛成为武林公敌最后落得身败名裂下场,但其中能量之大,谋划之远都让人感到惊恐。
只不过灵虚真人这样一说,却令清虚真人警觉起来,如果此人果真对杨湛行踪掌握透彻,那么杨湛去滁州也必定逃不出他的追踪。如此一想,清虚真人便二话不多的拉起师兄弟急急赶路。
滁州依旧下着大雪,城里城外都显得十分萧凉,唯有裘光寒的府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太虚观三清大叹事情不妙,便连连上去查看。
裘光寒是今日中午才被发现死于府上的,而发现他死去的人竟然是外街蜜饯铺的何老板。原来裘光寒最喜何老板所制蜜绒糕,事发前曾到他铺子里要了两盒,但彼时店里只有一盒,何老板遂表示隔日做好后再送去。但岁末蜜饯铺生意太好,何老板一忙起来竟然忘了,便又拖延了一天才送抵。
但裘光寒府上大门却叫无人应,何老板知道裘光寒上了年岁,怕有什么意外,便四处叫人相助。只是当众人合力打开大门之时,裘光寒与老仆尸身却惊倒了他们。
裘光寒一生在军营供职,此次来人中出了衙差之外,还有军中武官。清虚真人认得其中一位将领,便上前与之交流起来。
“老监军一生尽忠为国,想不到竟然有人对他下手?”清虚真人悲伤的说道。
“哼!老监军为官公正廉洁,必定是那些朝堂奸党所为。”武将忿忿说道。
清虚真人只得默默的点点头,然后便上去查看裘光寒和老仆的伤痕。
果然不出清虚真人所料,这二人脖子上的伤痕依旧是细长平整,与先前胡半翁、太湖四友的伤口如出一辙。但太虚观三清会这么看,决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般想法。只见门外有两个衙役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然后便向捕头汇报了。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裘光寒宅院斜对面的客栈掌柜,当日杨湛正是在他的客栈投宿。客栈掌柜于是将几日前杨湛下榻及拜访裘光寒宅院的事情说了出来。
现场的仵作顿时斩钉截铁的说道:“裘监军正是死于那日晚间。”
现场于是将矛头直直指向杨湛,无论捕快还是武将皆向客栈掌柜追问起杨湛的信息来。但掌柜的却并不能提供多少有用信息,大家除了知道杨湛是一个背把大刀的青年男子外,却难有其他收获。
太虚观三清皆暗自惊异起来,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那个要陷害杨湛的人已经不单单是复仇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武林历来讲究身份界限,故而当官之人每每与之绝缘,但当下便有两个归隐大员死因与杨湛有联系,说明背后还有其他动机。
太虚观三清虽然方外人士,但也懂得解铃系铃的道理,有心要除去这些旧臣的,必定是朝中权臣无疑。因为无论是裘光寒、还是王钟吕,皆是在朝为官多年之人,背后关系脉络必定根深蒂固,一旦失势必将遭到清算。
如果事情的解释是这样的话,那么关于杨湛被陷害之事就复杂了。因为这个陷害杨湛之人首先要在武林中有足够的能力,否则无法调动高手去杀死各路江湖人士;其次,他还要与朝堂有足够的联系,否则朝中权臣也不大可能委派这么重要的事情让他们去做。但无论是截杀武林人士,还是清算朝廷旧臣,这两件事情的出发点必不相同,所以太虚观三清现在能够想明白后者,却一直困惑于前者。
太虚观三清走出裘光寒府院,虽然有许多事情想不通,但有一点三人却是不谋而合的。便就是这个要陷害杨湛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司马重城。因为他是现任武林盟主,自然有足够能耐调派人手,也最有可能密布眼线追踪杨湛;同时他又是朝廷册封的灵真国师,与朝堂大臣自然接触良多。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只是如此一想,三人不禁心寒起来。自己当日不仅成全司马重城坐上武林盟主之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