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与麴义算是老相识了,当年两人一起在冀州牧韩馥手下共事,后来也先后加入到袁绍麾下。
麴义此人,极擅兵法,乃是绝对的统帅之才。
就拿当初的界桥之战来说,袁绍眼看败亡在即,全凭麴义率军及时增援,并在途中伏击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射杀将近半数,重创幽州军的士气,才使得战局硬生生的得以扭转。
麴义的本事如何,沮授心里有数。
然则就是这样一个军事上的统帅,却一直连败在颜良手中。
这可能吗?
很显然,不可能!
所以,沮授一直都在提防。
“不是寻常之辈?”
听得沮授的这个评价,颜良神情极为不屑,对沮授的态度也越发冷漠起来:“不是寻常之辈,还被我打得屁滚尿流?恕我直言,麴义就是个渣渣!”
虽说颜良与麴义以前都是袁绍麾下重将,但两人实际上往来很少,就连照面的机会也不多。倒不是颜良的原因,而是麴义这家伙说话不讨喜,不仅得罪了许多同事,连主公袁绍也不例外。
袁绍表面不说,背地里却给麴义穿了小鞋,将其远调,免得眼见生烦。
“将军切莫小觑麴义,难道您就没有发现,这些时日在战场上,麴义的弩弓营,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次。”
沮授提醒起来,眼眸中满是凝重之色。
麴义所训练出的强弩士,杀伤力尤为可怖,足以洞穿普通将领的甲胄,更别说士卒们那层薄弱的防御了。
“我说你们这些文人,胆子怎么跟老鼠一样!哦,他有弓弩手,我就没有了?冲锋陷阵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一天到晚怕这怕那,有意思吗?”
颜良浑不为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我……”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是怕我拿了头功,不给你向主公请赏?我颜良不是那种人,但你能不能别老扯我后腿,咱两齐心一点,拿下麴义这个贼子,给主公报个喜,好不好?”
颜良压下胸中怨怒,换了副口气,摆出不计前嫌十分大度的模样。
遇到这种说不通的莽夫,沮授只觉脑子疼得厉害,真是不该怎么说了。他叹上口气,准备出帐,此时却忽然听得帐外响起士卒的急报声。
报~~~
“将军,小人有要事通报。”
颜良坐回位置,道了声:“进来。”
斥候入帐,向颜良禀报:“将军,斥探二队发现敌军正在迁营,似是想连夜奔逃。”
“好你个麴义,居然想趁夜开溜!”
听闻这个消息,颜良‘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神情决然。
这一次,绝不能再让麴义逃了!
“传令下去,即刻调集所有将士,点亮火把,随本将军追击,这次定要将贼军一网打尽!”颜良口出令下,自个儿也在帐内取下甲胄,开始穿戴起来。
见颜良真要出兵,沮授心里莫名有些打颤,他也顾不得颜良想不想听了,再度劝谏起来:“将军,今夜月黑风高,实在不宜出兵。麴义这个时候撤离,恐是故意想引诱将军上当,请将军务必三思啊!”
“简直一派胡言,方圆百里一马平川,山都没有一座,他能去哪里设伏!老子就是摸黑,都能撵上他们!”
“将军……”沮授还欲再说。
砰嚓!
颜良拿起案桌上的瓷杯,猛地掷于地面,发出巨大炸响。
这些话,颜良听腻了,也听烦了。
不出小会儿,河北军集结完毕。
穿佩整齐的颜良走出营帐,亲兵为他牵来战马,颜良翻身而上。
此时,沮授再度跑来,甚至拦在了颜良的战马前面,苦苦哀求:“将军,切勿冒进啊!您若是执意要追,派焦将军领兵前去即可,即便折了,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我不亲自前往,谁肯效死力奋战?”颜良反问。
“可若是将军有个万一,则我军休矣!。”
“哈哈哈……”
颜良神情一怔,继而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起来,言语间满是自负与傲慢:“试问天下,除了吕布,谁人可以伤吾!麴义?张郃?还是他手底下的那帮虾兵蟹将?纵吾观之,鼠辈耳!”
“将军,不可小觑啊!”
颜良越不放在心上,沮授就越是担心。
颜良听得烦了,他这会儿没心思与沮授在这里白费口舌,见沮授一直挡住他的去路,颜良冷喝一声:滚开!
沮授自是不肯,甚至不惜以死相谏:“将军执意要去,那就请从沮授的尸体上踏过!”
沮授是袁绍的心腹谋士,颜良纵使是袁绍爱将,也不敢擅自处死沮授,但他已经烦透了此人,呼来麾下士卒:“来人,沮授妖言惑众,乱我军心,立马给我绑了!待本将军凯旋归来,再施惩处!”
几名士卒顿时上前,果真将沮授给绑了,架起拉向一旁。
“颜良,匹夫!”
“汝今日不听我言,必将死于麴义之手!”
好心当做驴肝肺不说,颜良居然还敢叫士卒绑了自己,沮授也炸毛了。
“把他嘴巴也给我堵上,扔进营帐。没我命令,谁敢给他松绑,斩!”
听得颜良命令,士卒自是不敢违抗,向沮授道了声‘对不住’,拿起布巾粗鲁的塞进了沮授口中。
破口大骂的沮授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没了沮授的叨叨,颜良顿时间觉得耳根子都清净了许多,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