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是太子惹的祸,但贾赦还有一点想不明白:

这暗算的人,到底还有没有对太子麾下的其他人下手?

有的话,就说明对方只是四处撒网,正好瞎猫遇上死耗子,把他算上了;

没有的话,那为什么就特地挑中他贾恩侯?

莫非对方知道他是太子的准通政司头目?

对此,贾赦用徒旭辉喜欢的拐弯抹角的方式提出了疑问,正好后者也在纠结这个问题。

不过徒旭辉倾向于,暗算者是知道他俩关系的。

毕竟太子与贾赦,恰好是一明一暗,相互照应:假设当初只有其中一方中咒,另一方必然会很快发现端倪。

但贾赦觉得,这样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若是暗算者知道他俩关系的话,为何各自中咒的太子与他,这么多年来,均像是完全忘记与对方的关系?

——虽然,若是暗算者计谋成功的话,有没有、知不知道这些都不重要了。

但现在这样子,实在是耐人寻味。

为了这知道与不知道的问题,太子与贾赦双方均争持不下。

最后徒旭辉说:

“恩侯,你去打听下罢,看看还有何人曾‘花神入梦’。”

贾赦瘪瘪嘴。殿下您老人家怎么不自己去啊,您一开口可比他慢慢查快多了呢!

仿佛看穿了贾赦的想法,徒旭辉话锋一转,问道:

“恩侯,如今你身子如何?”

贾恩侯不明所以,“……微臣感觉不错,就是有点体虚。”

#为了营造贪花好色的假象,他也是蛮拼的!#

“……这样啊。”徒旭辉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见太子殿下这种反应,贾赦突然福至心灵,难以置信地道:

“殿下,莫不是……?”

徒旭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只是猛然攥紧的拳头泄露了他的内心。

贾赦立刻就跪下了:“殿下,臣无能,臣、来迟了……万没想到,对方出手竟这般狠辣、不留余地……”

嘴里是这么说,但贾赦心里倒是理解暗算者的——这可关乎“那个位置”最终花落谁家,要是对敌人心慈手软,那就是叫自己日暮途穷。

一直站在一边的孟如,早就听得稀里糊涂、昏昏入睡。贾赦这一跪,倒是把他吓精神了,于是也傻乎乎地跟着跪了。

接着贾赦说的什么“狠辣”啊“不留余地”啊就清晰地听进孟如的耳里、心里。

这事关太子殿下安危,孟如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就搭上了,结合这三天的所见所闻——神秘的花香,莫名其妙的命令,态度古怪的老同袍,行为莫测的太子殿下,以及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准通政使……

“……!”孟如猛地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殿下,难道、难道您遭人暗算了?”

这话一出口,孟如就觉得他找到了事实的真相!

太子殿下是一个多么聪颖睿智、谦逊仁厚的人啊!若不是遭人暗算被迷了心智,怎会变得如斯不堪?!

再者,殿下受难恐怕时日已久,而作为殿下身边的老人,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一股懊恼与自责袭上心头,叫孟如越是细想,越是心焦难过,又惶恐不安。

而这边被打断了的徒旭辉与贾赦听到孟如的话,都略无语地看着后者,不约而同地想:这都几天了居然现在才发现啊……

尤其是贾赦,看孟如的眼神都是不加掩饰的嘲弄了。

孟如被贾赦看得火大,但在太子面前他可不敢造次,只能回瞪过去。

被瞪了的贾赦反而更乐了,他没直接跟孟如说什么,转而一脸“感动”地看向徒旭辉,说道:

“殿下,有了孟总管作对比,微臣突然觉得,臣那蠢儿子也不是那般的无可救药。”

#瞬间充满信心啦!#

闻言,孟如差点一口血。

这什么意思啊!而且现在是聊儿子蠢不蠢的时候吗!

抬手揉揉额头,徒旭辉决定不再节外生枝,直接向孟如点头承认了他的确遭了暗算的事;只是对他现在的状况,他却依然语焉不详。

但孟如跟贾赦是谁啊,一个是太子的近侍,一个是太子的伴读,都是太子的老熟人,自然是都听懂了——

三天前那凭空出现的花香,虽令贾赦与太子均“恢复正常”。但就现在来看,贾赦好端端的,没有“复发”的征象,然而太子却不是如此。

每日就仅在花香出现的那个时辰,太子殿下能保持平静;其他时间,即使太子殿下明明意识到他必须保持理.性,但是依然难以抑制那自心底喷薄而出的狂.性;仿佛有一只野兽潜伏在身体内正不断挣脱枷锁。太子殿下能做的,只有不断巩固心中的牢笼,完全分不出心力去管其他。

更叫人绝望的是,那花香的效力,很明显地在逐渐消退。

说不定过不了几日,太子连“平静”的机会也没有了,只能竭尽全力地去对抗心中的狂兽。

“恩侯,如意,”徒旭辉叹息一声,“孤的时间……不多了。”

听完徒旭辉简述,在场的另外两人反应迥异,却殊途同归。

这边孟如想起徒旭辉当日那句“孤如今这个样子,也不知能撑多久”,不禁凄然泪下。幸好孟如早已经跪了,否则他这个时候根本站都站不住了!

相比孟如哭得凄凄惨惨戚戚,这边贾赦是形势所迫,只好跟着抹几把眼泪。

他一副涕泪交零的模样,脑子却在那飞速运转。

贾赦在心里暗自思量,这下总算可以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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