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是神器!”白书人突然指着那团漂浮在空中的黑气,大声说道,“神器是上古祭祀用的神木,这些蝗虫能啃烂其他东西,但一时半刻却不能损伤它……”
“什么?神器在这里?”我拿起手电朝那团黑气照去,只见无数槐蝗上下翻飞,在那其中,确实托着一个小小木块,赫然便是东宗的最后一件神器。
看到神器横空出现,我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我知道为什么东宗那么多人,都找不到神器的所在了。他们找遍了张奶奶的故居,甚至也挖开了张奶奶的坟,但都一无所获。原来张奶奶后来竟是把神器藏在了这里!”我惊叹道,
“谁能想到,张奶奶在很多年后,竟然挖开了宗主五十年前埋下的木盒,把宗主送给自己的礼物一起埋了进去……这木盒里埋葬着宗主和林夫人的爱情,没想到这里竟也埋藏着宗主给张奶奶的订婚聘礼!这木盒子见证了两段爱情!”
“不止如此,”白书人说道,“这神器的所在,恐怕也正是这股怨念强大的原因。我知道你内心里一定奇怪,为什么张姑娘只是失去了爱情,这小小的怨念,竟能诅咒东宗那么多人,让大家身上长出人面疮?
其实就是这神器的缘故。因为张奶奶把神器埋在了槐树下,而东宗神器能通阴阳,帮助她扩张了怨念,才有了如此的威力。”
白书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不过,我们现在知道这些也没用了。我们得想办法把那神器拿到手。神器是神木,这群蝗虫一时还啃不坏,但时间久了,再坚硬的木头也会被毁掉的。如果神器毁了,我们的指望就都完了。”
“那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拿到神器并消灭怨念?”我看了一眼呻吟的周净和林仙容,焦急地问道,“再这么下去,这两人都会痛死了。远在北京的高功也不能幸免!我们必须救他们。”
“世间万物,皆追求完满和互补。”白书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或许你可以试试看,用你的感情,去化解这股怨念。”
“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股怨念的形成,是因为张姑娘失去了爱情。”白书人淡淡地说道,“而寻少爷你不是一直自诩情圣吗?或许你的存在就是这股怨念的克星,你可以试试看靠近这股怨念,用爱感化,看能不能取走神器。”
“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自诩情圣了?而且这怨念存在多少年了,我又怎么可能感化得了?你真当爱能发电吗?”我瞬时颇为无语。
只是此时情况危急,槐蝗越来越多,一只只包围着神器,随时可能会把它毁掉。而地上滚着的周净和林仙容,更是显得奄奄一息。若再迟得几步,恐怕一切都要完了。
我看情况刻不容缓,胸口一股热气上涌,一时也管不了自己会不会有危险了,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驱虫的香,用打火机点燃了挥舞起来,就往那槐蝗堆里冲。
爱能发电爱能发电,我心中默念,不管我是不是情圣,老天一定要保佑我能成功冲过去抢到神器才好。
这驱虫的香颇有用处,舞动着这香料,不少蝗虫纷纷躲避。但由于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这点虫香实在对付不了。我越往槐蝗聚集的地方走,越感觉到难以呼吸。我意识到,这团空气中不禁漂浮着虫子,还有一些非常实质的夹杂着肉红色的黑“气流”存在。
黑夜中,我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凝聚在我身上,开始是想把我推开,后来却是要把我吸入。我感觉自己全身就像被黑色的水流包围一样,完全地被那团黑影吞没其中。我感到心中一寒,似乎看到那张可怕的人脸在笑,接着我意识到剧烈的疼痛在我全身鼓起!
就这么一惊慌,一松神,我手中挥舞着的香掉在地上。蝗虫们失去了克星,全都往我头脸扑去,简直要把我吞没。
完了!我在那一瞬间突然想到了死。这种感觉是往往只有在冒险中遇到最大危险的时候,我才会产生,普通的小危险已经吓不倒我了。
可是这一瞬间,我却意识到了死亡的接近。天哪,我怎么这么傻,竟然飞蛾扑火!
在怨念的旋涡中,我感觉到那黑影钻进了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并不断往我的身体注入。同时,无数的虫子跳到我身上,对我进行啃咬。我感觉到仿佛自己每一寸的肌肉都在鼓起,然后从内而外地撕裂,长出一张张人脸来。我跪倒在地上,伸手想够着那团被蝗虫们托着的神器,却根本够不着。
好痛……好冷。黑影搅乱我的头发,吹走我的外套,翻开我的兜子。我大口地喘气,想站起来,可哪里还有力气站起?
我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因为白书人这么一句话就冲过去送死。而且临死前我还没搞清自己是谁,这也太搞笑了。
我苦笑,过去的日子像走马灯一样自眼前走过。自苏醒以后那段既欢乐又悲痛,既新鲜又奇诡的日子,实在有太多东西可想了。我想起了和猫叔他们的友谊,想起了对黑围巾的亏欠,想起了未曾谋面的亲人,想起了和那几位姑娘的纠葛。当然,我想到最多的,还是奶奶,那个自我苏醒后就一直陪着我的老太太。
唉,没想到那次孮要居一别,就是永诀。奶奶,你为什么不回我电话?是因为你觉得我是简单,所以再也不想理我了吗?可万一我不是呢?
又是一阵劲风吹过,一只硕大的蝗虫扑到我脸上,划伤了我的脸,让我一阵刺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