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随着年关将近,成都作为剑南道的首府,此刻城门之处也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因为人流的密集,已经跻身为城防军西大营主将的石皓特地从营中抽调百名兵士来加强守卫,以防宵小闹事。
不得不说,一月过去,城防军的整顿已经初见效果,最起码,此刻的这些当值兵士褪去了原本的嚣张跋扈,虽然算不上军民一家,但是相比于以前的欺压百姓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也正是因为李清大力支持城防军军事整顿,如今李清在剑南道受到不少乡绅的拥护,如今的李清这个剑南道节度使在成都士绅权贵层中已经逐渐树立起了一定的威望。
城门前方数百步,两支队伍并肩而行,扬鞭策马,烟尘滚滚,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退避,而对于此种景象,周围的成都百姓并没有丝毫的惊讶,这种场景对于常年成活在成都的百姓而言,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种阵仗,很明显的只有那些镇守边疆、手握重权的边将才能摆得出!而且随着年关将近,返回成都与家人团聚向节度使复命述职的边将也是越来越多,毕竟十多年留传下来的规定。
正如边疆十大节度使若是境内无战事每年均要回京述职一样,节度使要向当今陛下负责,而这些边将同样要向他们的最高统帅--节度使负责,无论他们在自己镇守的地方如何的称王称霸?但是他们在享受这些权力的同时同样要向自己所在地的长官负责。
现在仅仅是天宝四载,剑南道虽然山高皇帝远,此时的边将远远还没有唐朝后期的那般嚣张跋扈,目无皇权,对于皇命,这些边将还是不敢违逆的。
很快的,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两支队伍纷纷抵达城门,全是披甲之士,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杀伐之气,这种气质唯有真正经历过生死之战的边军方才拥有,就算是以剑门军的精锐,他们身上也从来都未曾具备过这股杀伐之气。
两支队伍领头的均是中年男子,在左侧的一身便装儒雅的面容被周围的兵士簇拥着浑身上下透露着一丝儒将风范,而在右侧的则是一个身材壮硕肤色略显黝黑一身戎装的将军,这两支队伍的出现很明显的让在场的城防军谨慎万分。
虽然都是唐军,但是当值的城防军自然清楚同等兵力之下,对方完全可以对自己形成碾压之势。因此每当这些边防大将到来时这些城防军都是毕恭毕敬的招待着,生怕出现半点意外,让对方产生不满。
因此,早在这两只队伍刚刚现出踪迹的时候,守城的头领就即刻驱散人群,为这些边军的进城清除障碍。
当值的一位西大营的旅帅也算得上此刻守卫城门的最高长官,毕恭毕敬的走到不远处骑着高头大马的两位中年男子面前,恭敬的说道:“两位将军为我大唐镇守边疆,劳苦功高,护我剑南百姓得享太平,属下在这里代表成都的百姓向两位将军道声辛苦了。”
这名旅帅似乎很会说话,在左侧一身便装的中年男子面不改色,轻笑道:“旅帅过奖了,剑南道北部之所以固若金汤全是那些边军浴血奋战用他们的性命他们的热血换来的,旅帅倒也不用把这些功劳全部按在我们的身上!”便装男子虽然贵为一军主将,但是言语之间并没有半点倨傲。
而听到身旁的便装男子竟然转眼之间就要把这些对自己的赞美之词全盘否定,在其身旁的戎装男子也就是茂州主将可不乐意了,便装男子不吃这套,自己对于旅帅的赞美可是十分受用的。
因此当即开口否定道:“马兄此言差矣,若是没有我们的运筹帷幄,就算是边军在浴血奋战最后只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在下知道马兄是清高之人不屑这些俗名,但是马兄也不能仅凭自己的个人喜好就一口否定我们的付出啊!”
便装男子也就是汉州守将马宏远并不是个争强好胜之人,因此多与身旁的茂州主将的否定自己的话语并没有丝毫的生气,仅仅是淡淡一笑,而后率先向着城内赶去。
汉州与茂州本就临近,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才会在返回成都的路上偶遇,而后选择同路返回成都。
对于这位邻居骄傲自大嚣张跋扈的性格,马宏远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因此,在很多事情上,马宏远都选择不跟其计较,而这个茂州主将虽然跋扈,却也有着几分自知之明。
毕竟茂州拥兵三千,而汉州拥兵八千,这么一番对比下来,茂州主将自然不敢对拥兵八千的汉州主将马宏远嚣张跋扈,毕竟虽然两人身份相同,都是边将,职位也是不分上下。
但是在剑南道这等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有的时候,一个人手中握有的兵力往往才是决定自己所处地位的关键,放眼整个剑南道,拥兵八千的边将,也仅仅只此一家,也正是因为如此,马宏远在所有的边将之中地位算得上前三的。
已经到达成都,急着与家人团聚的马宏远再也没有理会身后的茂州一干人等,率着自己的近百名亲卫向着马府扬鞭而去,很快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眼看着马宏远已经远去,觉得没什么意思的茂州主将挥手示意自己身后的亲卫跟上而后率先,向着成内赶去。
但是并没有人员,正当茂州主将夹紧马腹打算前行,却被面前的城防军旅帅所阻止。
看了看这么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咽了口唾沫,旅帅硬着头皮说道:“这个····将····将军,历届边将返回成都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