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宋利就喝高了,舌头也大了不少,开始进入胡言乱语的状态。
宋利道:“小韩啊,不是宋叔我和你吹,我们农场在前几年,那是整个市下面的县城里嘎嘎牛的好单位。福利好,条件好,地位好!”
说到这,他眼神里放着光芒,像是又回到了那个牛哄哄的年代。
“嗯嗯,我相信。”韩涛点头道。一家县里的果蔬农场,能养活几百口子人,就能够想象得出这县果蔬农场当年是何等阔绰。
“那个时候,他家老头子是书记。”宋利指着王东说道,“老王头脾气那个大,爱骂人,可是他有资格骂啊!王书记懂经营,农场在他手里的时候,年年盈利。而且老书记钱攥得紧,县里要拿农场的利润,老书记都坚决不给,挣多少钱都用来在农场里搞福利、盖房子。那个时候,过年发10斤猪肉,5斤带鱼,中秋节一个职工能发十斤鸡蛋五斤月饼。”
“后来呢?”韩涛对宋利接着问道。
宋利道:“几年前几个单位合并成立了土产公司,老书记掌权时搞得还行,自从老书记一下台,换了宗禄这个不懂农业的文化人上来当家,那是一天不如一天。虽然新品种换了七八个,但个个滞销,赔进去一大堆种子化肥,一分钱都没有挣到,反欠了银行一屁股债。再加上这几年,农村搞起了承包责任制,而国家的指令性计划也在日渐减少,这几年越来越不景气,从此农场就不在受重视了,最后干脆就放弃了农场。
现在农场里老产品荒废了,新出产的农产品又不适应现在的市场,所以就没有了销路。到了今年,农场就基本没有什么现金收入了,而职工们就更苦了,大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拿到货币工资了。幸好农场里多少有些粮食和蔬菜的产出,所以全场职工能勉强有口饭吃,但手上的活钱是一个都没有了。
哎!要不是我们这些老人没能耐,他们这帮年轻人那里至于到这个地步。在想想以前,县农机厂和市淀粉厂那帮家伙,见了老子多客气,回回请老子喝酒。可是现在,老子去了,别说请喝酒,我请他们喝酒都请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