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越带着自己的九名士卒,冲入了城门洞内。他也是五百名降兵之一,原本他们这些不久前在荆州被俘的清兵是连成为辅兵的机会都没有的,需要先当一段时间苦力或者攻城炮灰,才有机会成为正式辅兵,之后再慢慢提为战兵。如今有个立功的机会,只要他们能够成功,就能一步升为战兵,邵越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五百名走完黝黑而又漫长的城门甬道,踏进城内的第一步,邵越第一件事就是抬头去看城上,生怕有什么千斤铁闸突然落下。不过一点动静都没有,五百名敢死队员进入瓮城内,出现在四面都是城墙包围的空旷地中。
“瓮城里面的门没有打开?”一名走在最前面的士卒回来禀报。
邵越抬头问道:“为何里面的城门没有打开?”
城头上,有清军回答道:“里面的城门被石头堵死了!各位请稍安勿躁!”
这时候明军还没全部进入城内,埋伏在瓮城城墙上的清军没有动手,想要把更多的明军引诱到城内,再关闭上千斤闸,开始动手。可是清兵根本就不知道,有十几名明军士卒走进了城门洞之后,把身上携带的新式炸药放在地上,堆积起来,并接上导火索。
“准备点火,撤离!”负责爆破的一名明军什长打着手语,发出了命令。
导火索被人点燃,爆破手们迅速撤离城门,退出城外,跳进护城河中。与此同时,负责打开城门的四名清兵也在黑暗中被那些炮灰兵制服,全部杀死。
“奇怪了,怎么明狗跳河了?”见到十多名明军士卒从城门洞内冲了出来,跳进护城河内,沈永兴感觉到几分纳闷。
就在此时,沈永兴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好!明狗肯定有诈!”
还没等城门楼上的清军反应过来,就只见城门洞内火光一闪,堆积在城门洞内的两百多斤新式炸药突然发生了剧烈爆炸,只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猩红色的火球从城门洞内喷涌而起,骤然膨胀,整个城门楼在爆炸声中轰然倒塌,变成了一片废墟。
沈永兴刚刚听到爆炸声,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腾云驾雾,跟着一堆碎石头和夯土,在火光和硝烟中飞上天空,随后他就感觉全身内脏碎裂,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两百多斤的新式炸药,爆破的威力相当大,整个城门楼立即化为废墟,而且爆破的力度控制得相当好,倒塌的城墙,形成了一堵斜坡,直抵护城河边,埋伏在城门楼上的沈永兴和五百多名清兵也在顷刻之间就粉身碎骨。
“杀!”还未抵近护城河的后续部队划着木筏和竹排,冲了上来。
刚刚爆炸的威力太大了,甚至波及到瓮城城墙上的清兵。剧烈的爆炸声和震动,让瓮城城墙上的清兵站立不稳,纷纷跌倒。有不少清兵甚至被落下的石头砸到,还有人被震得七窍出血而死。当然了,进入瓮城内的五百敢死队员,也有人受到了波及,有人被石头砸死,有人被震翻在地上,甚至有人被炸飞上天空。
不过因为敢死队在低洼的瓮城内,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大部分的人都趴在地上,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可是瓮城城头的清兵,由于位置高,受到冲击波和石头碎片的波及,遭到了不小的损失。
爆炸的硝烟还未散去,划着木筏和竹排的明军已经冲上河岸,呐喊着登上斜坡,向成为一片废墟的城门楼上方发起猛烈攻击。
与此同时,进入瓮城内的五百敢死队员也开始了进攻,他们冲到城下,奋力向城头上方投出了一枚枚冒着青烟的手雷,把在瓮城城头那些惊魂未定的清兵炸得血肉横飞。也有的清兵反应过来,用鸟铳、燧发枪和弓箭反击,射杀了不少敢死队员。
作为能够迅速提升为战兵的炮灰兵,邵越当然知道自己的使命,他们本来就是九死一生,拿命来拼出一条阳光大道。
“弟兄们!杀啊!”邵越拔出钢刀大吼一声。
敢死队员不断的投出手雷,把城头上的清兵炸得无法立足。之后就有人抛出绳索。抓钩抛上了城头,一批敢死队员开始往上方攀登。
也就在这个时候,城外渡过河的明军已经杀上城,马九玉亲自带队,五百多明军精锐渡过河之后,就沿着被爆破出来的斜坡冲上了城墙,向两边的瓮城城头发起攻击。这些明军中,有一部分人装备了迅雷短铳,其余的都装备双管短铳,而且每一名明军都有手雷。攻上城头的明军先投出手雷,炸得瓮城上方火光连连。
原本是打算伏击明军的清兵,被劈头盖脸砸过来的手雷炸得血肉横飞,成片的倒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迎面一阵枪声,全部装备短铳的明军在城头左右冲杀,前面的清兵好像被收割的稻谷一样成片倒下。
……
襄阳护城河对岸,明军大营内,听到了对岸的爆炸声响起,明军大营内亮起火把,整个大营内灯火辉煌,犹如白昼一般。
“弟兄们!我们的先头部队已经攻入城内了!今夜就是攻破襄阳的时刻!”王新宇站在点将台上,环视了一圈,又指着被捆在柱子上的沈瑞等人说道,“我军全军出击!把这里的鞑子奸细全部斩了祭旗!”
刀斧手上前,手起刀落,沈瑞和一批清军奸细人头落地。
护城河边,明军士卒们奋力划着木筏和竹排,向已经变成废墟的阳春门方向划去。
城内,埋伏在城内,原本准备随时出击的苏克萨哈突然听到了阳春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