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香山水师大营,驻扎在香山的清军总兵张国勋,是尚可喜的心腹爱将。
珠江各处隆隆炮声把张国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坐起来后,冷静的判断了一下形势,叫来亲兵,下令道:“估计是海寇和反贼联手了!到处都是炮声,听起来不像是有人在放鞭炮,国丧期间也没人敢放炮!这是大炮的声音!”
“大人。我们派出斥候,四处去看看!”亲兵回道。
不久之后,张国勋派出的斥候回来,向他汇报了说周围真的已经打起来了,不过因为距离比较远,还不知道周围水师的损失情况。
张国勋当机立断下令道:“贼人肯定是里应外合,才能进入珠江的!我们必须马上严令香山水师营出击!否则贼寇一到,我们的船只都会被堵死在水寨内被人一把火烧光!”
清军香山水师左右营的水寨大门打开,一艘艘悬挂着绿旗的清军大小船只从水寨内冲出。
一直巡弋在附近监视清军水师动静的吴浩东见到清军水师出动。立即下令:“迎上去!把鞑子水师都送到海底去!”
吴浩东手中拥有一艘六百料大福船,七艘四百料大福船,十一艘三百料海沧船。这样的实力虽然比起南洋海军舰队来差了很远,但是对清军香山水师,还是有压倒性的优势。清军船只大的不过两百料,且只有六艘,其余的一百多艘都是小舢板级别的小船。更何况,明军手中还有一种大杀器:装有木头弹托的开花弹。数量虽不多,却能对清军造成很大的威胁。只要一发炮弹击中爆炸,就能击沉一艘百料的船。
“轰轰轰”一艘艘明军战船船首大炮吐出白色的烟雾,向清军船队冲去。
双方的战船迅速接近,清军大批小船向明军的大船合围上来,企图靠近进行接舷战。
“用霰弹!轰击鞑子小船!”吴浩东一声令下。
明军战舰换上榴霰弹,对准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清军小船。随着一声“开火”的命令。炮手们把火把捅向火门。
舷侧的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榴霰弹横扫过清军小船,激起了阵阵弥漫的血雾。遭到霰弹横扫的清军小船上,血肉横飞,上面的清兵被一扫而光。
明军大福船迅速贴近清军的两百料主将船。在距离一百五十步的时候,八艘船的船首大炮同时开火,装有固定木弹托的炮弹从炮口飞出,像羽毛球在空中飞行一样,木制弹托保持了炮弹的稳定性。
八枚炮弹有五发命中,其中又有三发爆炸。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中弹的清军中军大船上腾起了火光,桅杆断裂,船上血肉横飞,船板被炸得飞了出去,这艘清军中军大船在熊熊火光中开始下沉。
广州城,尚可喜听说“海寇攻打广州城”的消息,立即离开佛堂,直奔城头。
登上定海门城楼,尚可喜向两边眺望,只见上游的广州水师码头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所有的战船都在起火燃烧,滚滚浓烟直冲入百丈高空,广州南城墙下面的水师营寨,也被大火点燃,营帐烧成了一片。
再向东面的下游眺望,尚可喜发现下游凤浦方向的上空,翻滚着浓密的黑烟,虽然看不到凤浦的情况,但可以想像得到,驻扎在凤浦的广东水师标督五营肯定已经凶多吉少!
广东水师,因为吴六奇的功劳,是清军水师里面保存最完整的水师,也是清军最强大的水师,可是今天看这个样子,广东水师主力标督水师五个营应该是已经全军覆没了,其他的水师估计也已经遭到重创。
几十条大船,上前的舢板,那都是他和吴六奇花费了十多年时间才组建起来的,可是在一个早晨就全部被毁,这怎么能让尚可喜不痛心疾首。
“啊!”尚可喜火气攻心,大叫了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摔倒在城楼上。
“王爷!”周围的亲兵、幕僚和部将纷纷围上来。
金光掐了一下尚可喜的人中,过了片刻,年老力衰的尚可喜方才缓缓睁开眼睛。
“贼人毁我水师!今日若是让贼人逃出珠江,吾等又如何对得起朝廷的恩德!”尚可喜大吼了一声。
就在此时,有人大喊道:“贼人来了!好大的船!”
上游江面上,四条庞大的白影顺水缓缓而下,船舷的炮门中,不断吐出一团团白烟,炮弹下冰雹一样砸在广州城墙上,砸在广州城下的江边清兵大营内。
炮声隆隆,清军大营内血肉横飞,旗杆断裂,帐篷倒伏。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广州八旗兵此时也是举手无措,让他们在陆地上策马厮杀,是他们的强项。但要对付水上的战舰,这些八旗兵只能干瞪眼。有的八旗兵站在城头看明军的巨舰,却被炮弹击中,打得粉身碎骨。
“大胆海寇欺人太甚也!给我装填炮弹!本王要亲自发炮!”尚可喜大喊了一声。
尚可喜本来就精通炮术,正是因为他和孔有德等人投靠了皇太极,才使得清军有了精锐的火器部队,有了强悍的攻城能力。
“王爷,危险!贼人的船太大了!”金光上前劝阻道。
周围的人也纷纷劝阻,李栖凤、卢兴祖、杨遇明等人纷纷劝阻:“王爷!贼人船坚炮利,一艘船上有几十门大炮,而我们城头只有区区四门炮,太危险了!”
尚可喜大怒,拔出腰刀,向江面一指:“谁敢拦我,定叫他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