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儿已经很凉了,草木变成了青黄色,叶信仰躺在草丛中,看着远方的夕阳,温容穿着一身素裙,就坐在叶信身边,山坡下有两批无界天狼正慵懒的晒着太阳,那是叶信和温容的坐骑。
“你现在是太尉了,日理万机,居然有时候找我出来游玩?”温容柔声说道。
“暂时没什么事了,只剩下了等。”叶信笑了笑。
“可你……总该说些什么吧?出来这么久了,你说的话用手指头都能算得过来。”温容轻叹一声:“难道在你眼里,我是这样无趣的人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你,我总是有些……”叶信翻身坐起,随后转移了话题:“再过些天,你就要去青元宗,做好准备了么?”
“你昨天不是已经让人来告诉我了么?”温容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让你受苦了。”叶信说道。
“谈不上受苦。”温容摇头道:“既然你要和青元宗的修士合作,他们自然会善待我,无论如何,也要比去落霞山强得多了,能进入宗门修行,是天下武士的梦想,我刚刚过十六岁,尚没有参加大选,就得到直接进入宗门的资格,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羡慕我、嫉妒我呢,你大可不必这样歉疚,你给我创造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其实……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又何必这样讥讽我呢。”叶信露出苦笑:“你去青元宗,其实就是做我的人质,毕竟是和他们第一次接触,根本谈不上什么信任基础,他们肯定要想办法控制我。叶玲只是我的堂妹,还不够分量,我能为了你举起反旗,逼死铁心圣,他们自然就会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了。”
“我真的没有讽刺你。是心里话。”温容认真的说道:“你只需回答我,我去了青元宗,他们会不会格外重视我吧?”
“会。”叶信说道:“不但会重视你,还会照顾你。你但有所需,可以直接去找二师兄。”
“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温容说道:“对绝大多数武士来说,这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傻子才会错过呢。”
叶信嘿然。温容越是这样说,他越是感到歉疚。
“我知道有风险,但风险和机遇从来都是并存的,获得什么,就有可能要失去另外一些什么,这些话是谢教习说的,哈哈……他是从你那里学到的吧?”温容笑得很自然。
“这我就记不清了,不过我倒是经常教训他们。”叶信说道。
“既然你和我说了这些,那我也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吧。”温容垂下头,凝视着自己的小蛮靴:“从小开始。家里的长辈就经常夸奖我,慢慢的……我认为我天生就是个做大事的,以后肯定会拥有轰轰烈烈、叱咤风云的成就,等长大了才发现,原来做事情是那么的难,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刁难、阻碍和麻烦,我从不气馁、从不灰心,可有一天,突然知道我要嫁给你了,那是我心情最低落的日子。说实话,我有些瞧不起你,可我拒绝了爷爷,一方面是不想让爹爹伤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叶家有些怜悯。“
“那个时候连我都瞧不起自己,更别说是你了。”叶信笑道。
“你活得那么快活,却不知道利刃就悬在叶家的头上。”温容摇头说道:“但,这是我的命运,我只能接受,只不过……我知道没办法和一个瞧不起的人过一辈子。所以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你改造过来,让你学会奋发、学会自强。“
“别提那段日子了!“叶信长叹:”每天刚蒙蒙亮,就把我从被窝里拎起来,一直到深夜才回家,整天都盯着我修炼,知不知道你耽误了我多少大事?!“
“谁让你瞒着我了?你活该。”温容娇嗔的说道:“你以为我心里好受么?那是我第一次不得不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别人!”
“好在只熬了十几天,就过去了。”叶信说道。
“是啊……后来的变化太大、太惊人,让我根本没办法去适应。”温容说道:“叶信,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需要照料的人,只要给我一个好的平台,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叶信沉默了,良久良久,他突然跳了起来:“走,陪我去见一个人,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什么人?”温容问道。
“一个只要你见过了,就很难遗忘的人。”叶信笑道。
* * * *
叶信和温容进了义盟总部,天罪营的精锐们几乎都聚全了,他们的脸色显得很严肃、也很复杂,温容发现众人的神情有些不对,心中有些吃惊,这些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有的慵懒、有的严肃、有的刻板,个性都很鲜明,现在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是什么人能让他们变得如此认真?
“到了么?”叶信低声问道。
“大人,已经进城了。”薛白骑回道。
叶信跳下坐骑,站在首位,随后向温容招了招手,温容明白叶信的意思,快步走到叶信身侧,她心中更好奇了,叶信已高居太尉,就算是面对沈忘机、韩三昧等重臣,也不会这般郑重其事,到底是谁?值得让叶信等在这里?
时间不长,一辆很普通的马车走进了院子,负责赶车的是墨衍,他向叶信使了个眼色。
马车刚刚停下,车厢门已经开了,车帘起处,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从车厢中跳了出来,他脸色黝黑,一双豹子眼,身体挺直起来的瞬间,一股如山岳般雄壮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强